“大夏主 ”
几个泼皮向来以刘高为首,此刻见问,便都拿眼睛向刘高看来。
刘高不愿意和捕役们硬碰硬,那是认清形势后出于保全自身的考量。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老老实实地配合审讯。
对于杨帆的话,他丝毫不在乎,冷笑道:“你不用恫吓我们,我们一没偷,二没抢,就算起了色心,也未成事实。你能奈我何?”
魏战见他光着个屁股还如此嚣张,抬腿在他胯间踢了一脚,喝道:“给我老实点儿!”
“啊!!”
刘高只觉下阴处一阵阴风袭过,随即便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有心想当个“捂裆派”,奈何双手被反缚在身后。
只能咬着牙硬扛,额头青筋暴起,汗珠滚滚。
身体极力蜷曲成弓形,像是一只煮熟了的虾子。
杨帆冷眼看着他,待他的呼号声小了,估摸着他已经勉强恢复了思考能力,才冷声道:
“看来你还不太明白咱们大严朝的律法,我就给你说道说道吧。第一,你们寻衅滋事,滋扰良民,这要杖五十。第二,你们替人命案制造伪证,这要流徙戍边三年;
第三,你们强闯民居,试图**妇女,虽然未遂,但并非你们主动放弃,而是被迫终止,罪大恶极,比普通强奸更甚!这更是要直接杀头的!
你居然还得意洋洋地以为未遂便能逃脱处罚?当真无知至极!”
杨帆口中所说的罪状听起来头头是道,其实都是他根据后世和这一世的见闻随便编造的。
只要将刑罚的轻重与实际情况大概能吻合上就可以了。
在这一世,他虽然自幼读了一些书,但一心想要当个遛鸡走狗的纨绔子的他,哪会去胡乱读什么律法之类过于枯燥的东西?
别说是他,这个时代的人,除了专门判案的官员或者专门替人告状的讼师会熟读律法之外,旁人谁也没闲心去理会那枯燥的玩意儿。
作为普通民众,就算是偶尔听闻一些案子的宣判,也只能大概知道个犯什么罪,受什么罚。
但是每个案子的细节情况又不完全相同,他们根本就无法从中考证总结出律法的规定。
而且他们更在乎的是案子里面的八卦,哪有闲心去研究什么判刑的依据?
所以,就算是时常抓捕嫌犯,偶尔也要站堂押送犯人的魏战等人,也是不知道杨帆话中有假,乃是故意诈刘高的。
刘高从小混迹市井,就更不会知道这些律法之类的东西了。
他以为强奸罪和偷抢一样,都得事实既成才行。
此刻听杨帆说得煞有介事,不禁有些害怕,色厉内荏道:“我不信。你一定是在吓我。”
杨帆冷笑道:“你可以选择不信。既然你不需要这个将功折罪的机会,那就直接等到大堂上县尊大人宣判吧。
你要做一条忠心护主的狗,那就用你的命去守护你背后的人吧。只是不知道到了明年清明节的时候,他会不会去你坟上烧几张纸钱!带走!”
魏战等人一听杨帆喝令,作势就要上前带人。
刘高怕了!
他不确定杨帆说的是不是真的。
可他哪里敢用自己的性命来冒着个险?连忙道:“等等!等等!”
杨帆回过头来道:“怎么?想好了要怎么做了?”
刘高皱眉想了想,问道:“我如果说了,你确定能保我们兄弟几个没事儿吗?”
杨帆缓缓摇头道:“我只能保你们不死,至于其他罪罚我却没办法帮你们保证。”
刘高道:“不行,你要保我们安全无恙,我才能向你说。”
刘高此言也是在故意诈杨帆,他知道将功折罪不可能一点罪责都不承担。
如果杨帆向他胡乱承诺一气,那他也可以确定杨帆是在骗他了。
刘高知道的,杨帆自然也知道,所以他还是摇了摇头道:“大严朝有大严朝的律法,虽然立功可以折罪,但你们犯下如此大恶,怎能逃脱制裁?
话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如果你告诉我幕后指使之人,我可以确保你们不会被问斩,仅此而已。你可以考虑一下,我只数十个数。”
经过上一次和张厚德的三个数对峙之后,杨帆自我总结了一番,认为三个数太短,容易操作失误。
所以这次,他选择了十个数。
刘高听杨帆说只保证他们不死,反而是完全相信了他的话。
对于他们这些泼皮而言,好死不如赖活着便是他们的信条。
只要能不死,总会有机会的,反正他们也不是安分守己的良民。
就算是发配戍边,也一样可以找机会逃跑。
所以,不等到杨帆数到三,刘高已经做了决定:“好,我说。希望你能信守你的承诺!”
杨帆轻轻点头道:“你放心,我是官差,不是你们这些泼皮。说话自然做的准。”
刘高把牙一咬道:“好,我相信你。其实我们都是受张安福指使的,那些伪证药方是找周仵作炮制的。尸检作假也是我们帮他买通的周仵作。”
杨帆想了想,喝道:“胡说!张安福当时明明在大牢里关着,如何指使你们?”
刘高道:“我没有胡说,张安福当时虽然在牢里关着,可是他用银钱买通了狱卒小六,是小六替他跑的腿。”
杨帆道:“如此说来是真的了?”
刘高道:“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杨帆又盯着刘高的眼睛道:“就只有他,没有旁人了吗?”
刘高迎着杨帆的目光,眼光没有丝毫的闪躲,点头道:“只有他。别无旁人。”
杨帆一听,顿时蹙起了眉,他之前猜测背后的主谋必定是王弘青。
可是怎么就成张安福了呢?
没错,张安福确实是最有动机的那个人,可是他有那样的实力窜通一众衙门差役吗?
他只是一个土财主家的管家而已啊。和王匡这种级别的管家可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刘高见杨帆挪开了眼睛,凝眉思索起来,他的目光才微微闪动了几下。
他并没有说实话,其实他就是受王弘青指使的。
不过他知道王弘青的心狠手辣,所以不敢将王弘青供出来。
当初在安排做伪证的时候,王弘青就留了一条后路。告诉他如果不小心暴露,就将一切罪责推给张安福,并将中间窜通之人供出来。
如此供述,整个案情就形成了完整的闭环,王弘青就可以轻松的置身事外。
至于王弘青安排的其他环节,相信他也做过如此安排。那些人就算暴露,他仍旧安然无恙。
杨帆见所有的疑点都已解释得通,刘高又不像在撒谎,只得选择相信。说道:“很好。明日,我会促请县尊大人重新审理此案。你到时候照实说,我会禀明县尊大人,让你将功折罪的。”
杨帆又转向魏战等人道:“在抓捕张安福、周仵作和狱卒小六之前,将这几个泼皮押入大牢的话,总归怕走漏风声,万一人犯得了讯息提前潜逃了,再想抓捕就难了。
只得劳烦几位兄弟在此看住他们,我这就去县衙向县尊大人禀明实情,立刻请令抓捕张安福等人!待一众人犯都已归案,我再遣人通知你们将他们押回大牢。”
魏战道:“大人思虑周详,就让张鹏、王刚两个兄弟护送大人去县衙吧。”
杨帆一个人走夜路还真有点发怵,见六个泼皮都捆得严严实实的,留下的也还有六个捕役,不虞有什么变故,便点头道:“也好!”
说完,带着张鹏、王刚二人转身出门,很快便隐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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