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夫人让我好等
“将门娇:将军大人有点糙 ”
过了两日,许莺莺果然又来了越安侯府向阮氏讨教持家之道。
许莺莺也不空手来,还带了她自己的绣品,都是用双面绣绣的,数月不见,她的技艺精湛了许多,每一样绣品都非常精致,甚至比宫里最好的绣娘还要好,阮氏看完连连称赞,对许莺莺又多了几分好感。
“莺莺你这手也太巧了,好些人只怕画都画不到这么精致。”
阮氏摸着许莺莺绣的一方绢帕称赞,已经熟悉到直接叫她莺莺了。
这方绢帕一角绣着一只彩蝶,彩蝶虽小,却是纤毫毕现,如同活物,下一刻就会从帕子上飞出来似的。
许莺莺笑得温婉,柔声回应:“就是熟能生巧的活,也没什么特别的,阿挽性子内敛又静得下心,若是想学,应该比我快得多。”
宋挽帮阮氏和许莺莺倒了茶,低声说:“这也需要一定天赋的,没有夫人说的这么简单,不过夫人肯不吝赐教,我肯定会用心学的。”
宋挽现在拿不准许莺莺到底是好是坏,既然她想找机会和自己接触,宋挽也不会刻意回避。
阮氏还是心疼宋挽,立刻说:“我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做绣活是相当伤眼睛的,阿挽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学一学,但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若是把眼睛熬坏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许莺莺也点头附和说:“夫人考虑极是,不过表少夫人学这些是让自己开心的,也不用像绣娘那样赶活计,一般情况下还是不会伤到眼睛的。”
阮氏也觉得是这样,又拿着那方绢帕看了看说:“若是阿挽能生个女儿就好了,等你日后学会了双面绣,就可以给她做很多很多好看的衣服,穿出去必然是全瀚京独一份儿的。”
阮氏说着便期待得不行,许莺莺诧异的看了宋挽一眼,问:“表少夫人有喜了?”
“还没有呢,”阮氏替宋挽回答,又欢喜的说,“不过应该快了,我瞧着他们小两口的感情好得很呢。”
许莺莺的表情有瞬间的僵硬,不过她很快恢复正常,笑着说:“那莺莺要提前祝贺表少夫人和夫人了。”
谈到这个话题阮氏就止不住的高兴,又分享了不少照顾带孩子的经验。
许莺莺留下吃了午饭才离开。
出门坐上马车,她脸上的笑淡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森冷的寒意,捏着绢帕的手也不住的收紧。
宋挽要怀孕了,这怎么可能呢?当初她不是被舅妈踢了一脚亏了元气再难孕育子嗣吗?
一定是她骗了阮氏,若是让阮氏知道她再难有孕,她肯定会被嫌弃的!
一定要揭穿她!
许莺莺眼底闪过狠戾,恨不得立刻将宋挽除之而后快。
马车外面传来喧哗声,许莺莺沉声问:“怎么这么吵,发生什么事了?”
“是曹家的人,大理寺的人要把曹家那位送疯人塔去,曹家的人正在送行。”
送行?
许莺莺掀起马车帘子,一眼便看见曹月蓉被大理寺的人堵住嘴,五花大绑的往疯人塔送。
曹月蓉头发凌乱,衣衫也不大整齐,见到曹家的人便拼命的挣扎想要回家,然而她的嘴巴被堵得死死的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叫围观的百姓又看了一场好戏。
许莺莺只看了一眼便放下帘子,唇角上扬,脸上的寒意被算计和得意取代。
曹月蓉一个人在疯人塔多半会有些寂寞,若是宋挽也进去了,曹月蓉就有伴儿了。
曹月蓉到底是弱女子,再怎么折腾也闹不过大理寺的兵差,没多久便被拉走,围观的百姓很快也各自散去,道路畅通起来,马夫驾着马车回到尹昭侯府。
下车的时候,许莺莺余光扫到不远处的巷口站了个人,对马夫和丫鬟说:“你们先进去,我突然想吃福记的糕点,买了就回来。”
马夫和丫鬟先进了门,许莺莺穿过巷子,来到一条不起眼的窄巷中。
宋秋瑟穿着一身天蓝色抹胸长裙站在巷中,意味不明的说:“之前和夫人约好了巳时相见,夫人让我好等。”
现在距离巳时都快三个时辰了,的确等得有点久。
许莺莺歉然的说:“我去越安侯府了,原本是能早些回来的,但侯夫人留我吃午饭,我推辞不过,这才耽误了些时间,请侍女恕罪。”
许莺莺的语气挺诚恳的,就是没什么用。
反正等了三个时辰的人又不是她。
宋秋瑟也没纠结这个话题,问:“你都打探出什么了?”
许莺莺说:“侯夫人对顾岩廷和宋挽他们的身份毫不怀疑,对宋挽非常好,最近正在着手操办他们的婚礼,我正好借着帮宋挽做嫁衣的机会接近她们,现在侯夫人对我的印象不错,再过些时日应该就能取得她的信任,然后伺机揭穿他们的真面目。”
宋秋瑟双手环胸,继续追问:“你打算如何揭穿?”
许莺莺没说话,抬眸看了宋秋瑟一眼。
这一眼颇有深意,宋秋瑟偏了偏脑袋,问:“不想说?”
许莺莺也没掩饰,直白的说:“侍女说到底也是和宋挽有着血缘关系的姐妹,我听说你们之前的感情还很好,我倒不是不相信侍女,只是今日我把计划说了,到时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难免要往侍女身上想。”
这便是不相信了。
宋秋瑟也不介意,拿出一个黑色瓷瓶丢给许莺莺,冷淡的说:“里面只有十粒药丸,一天一粒,十天之内若是不能闹出点动静,圣女还会不会给你药就很难说了。”
瓷瓶是揣在宋秋瑟怀里的,这么热的天,却一点没沾上她的体温,许莺莺拿在手里仍是冰冰凉凉的,她的心跟着坠了坠,问:“之前不是三天才吃一粒么,现在怎么这么快?”
宋秋瑟勾唇一笑说:“这是圣女吩咐的,夫人若是不相信,也可以按照之前那样给他吃,至于效果如何我就不能保证了。”
宋秋瑟说完越过许莺莺朝巷子外面走去,和许莺莺擦肩而过的时候,还撞了她的肩膀一下。
许莺莺被撞得靠在墙上,不自觉捏紧手里的瓷瓶。
她是不会一直这样受制于人的。
宋秋瑟走后,许莺莺又等了一会儿才走出巷子,顺道去旁边一条街的福记买了糕点才回府。
进入房间,李和朝又在擦他的兵器。
那是当年他受封爵位的时候,陛下御赐给他的偃月大刀,刀身有精致的雕花图案,还嵌着金玉做装饰,威风又贵气。
这刀没有陪他上过战场,不过是摆在这里好看的,显示皇家对这些浴血厮杀的老将的看重。
李和朝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擦这把刀,许莺莺已经看到过好几次,但进门的瞬间还是有点恍惚,李和朝擦刀的时候,很像顾岩廷。
“侯爷,我买了福记的糕点,吃点吧。”
许莺莺走过去,把买回来的糕点放到几上,挑了一块亲手喂到李和朝嘴边。
李和朝就着她的手吃掉糕点,问:“外面日头这么大,热不热?”
“还好,在越安侯府的时候屋里都有冰块祛暑,不是很热,”许莺莺柔声回答,自己也拿了一块糕点吃,李和朝把刀放到一边,揽着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靠着她的肩膀说,“我之前都说了你不用刻意讨好别人,这么热的天你怎么又去越安侯府了?”
李和朝自伤了腿就靠着尹昭侯的爵位养老,经过这么多年,早就清心寡欲对什么都不在乎了,自然也不想许莺莺过得太累。
许莺莺知道他在想什么,抱着他的脖子说:“我不是在刻意讨好她们,只是觉得越安侯夫人和那位表少夫人性子很好,京中其他的世家夫人都对我有成见,我想与她们做朋友。”
李和朝长许莺莺不少,虽然娶了她做续弦,但面对她的时候总有种老父亲的心态,也担心自己会先她而去不能好好照顾她,她能交一些朋友日后也能好过些。
想到以后,李和朝的态度放软了些,温声说:“越安侯夫人的确与其他世家夫人不同,她并非官家出身,与你一样是商贾之女,又与上代越安侯四处经商,见多识广,这些年她与京中这些世家大族往来不多,我原以为她的脾性会有些古怪,既然你觉得她很好,多与她接触也是可以的,只是不管怎么样,莫要委屈了自己。”
李和朝最后一句话说得很是温柔,许莺莺忍不住把他抱得紧了些,连脑袋也埋进他的脖颈间。
她父亲早亡,几乎没有多少关于父亲的记忆,母亲未曾改嫁,一个人带她相当不容易,所以对她很是严格,非要逼着她学女红,若是她敢偷懒必然会遭到一通谩骂和毒打,后来母亲病亡,舅妈便成了她的噩梦。
这么多年,竟然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李和朝这样,不管什么时候遇到什么事,最关心的都是她会不会受委屈。
可惜,她的命不好,连这样的爱都是掺了假的。
许莺莺放纵自己在李和朝怀里靠了一会儿而后抬起头说:“夫君,你该吃药了。”
许莺莺拿出宋秋瑟给的那瓶药,倒了一粒药丸在李和朝手里,然后倒了杯水递给李和朝。
李和朝已经习惯吃药,喝了口水吞下那粒药丸,而后问:“这药你是找哪家的大夫配的?”
许莺莺眸光微闪,不答反问:“怎么了?夫君是吃了药有哪里不适吗?”
李和朝摇头,说:“没有不适,只是觉得这药还蛮好闻的,吃完以后还有股舒爽的凉意,我之前还从没见过这样的药。”
他在战场上落下不少病疾,这些年的药就没间断过,也算是识药无数了。
许莺莺说:“是偶然遇到的一个游医写的方子,我也是想试一试,没想到真的有用,夫君不会怪我吧?”
许莺莺说完表情有些怯怯,李和朝心头一热,说:“我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
话落,李和朝低头吻住许莺莺,许莺莺乖巧的迎合,屋里很快只剩下一片喘息和欢愉的低吟。
既然说了要教宋挽双面绣,接下来的日子许莺莺便成了越安侯府的常客,见她有心要传授技艺,阮氏也命人买了绣架和不少丝线布匹回来供宋挽练手。
许莺莺细细给宋挽讲解了双面绣的技巧,便让宋挽开始练习。
绣架就摆在宋挽房间靠窗的地方,光线很好却不会太刺眼,位置极佳。
绿姝给许莺莺奉上茶点,许莺莺吃了两口问宋挽:“我瞧着房间的陈设,阿挽与表少爷怎么好像没有住在一起?”
绿姝抢先回答:“表少夫人和表少爷马上要办婚礼了,之前表少爷没按规矩来,如今按照夫人的意思,这礼数要补全,在婚礼之前,表少夫人和表少爷暂时不能见面,所以并不住在一处。”
什么事都做过了,这个时候却守起规矩来了,也不知道是演给谁看的。
许莺莺腹诽,面上却是分毫不显,讶异之后赞同的点点头说:“如此倒也是应该的,夫人果真思虑周到,一点也不会委屈了阿挽。”
绿姝说:“表少夫人这么好,我们夫人当然不会委屈她呀。”
许莺莺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吟娘从外面走来,人还没进屋便听到她说:“你怎么成天都闷在屋里,也不出门走走?”
话音落下,吟娘跨入房中。
要她装安分守己的黄花闺女已经很为难她了,她这一身衣裳相当艳丽,火红似火,身上还有五花八门的配饰,美得不可方物。
许莺莺被吟娘惊到,不自觉站起来,吟娘挑眉看向许莺莺,不客气的问:“你谁呀?”
绿姝小声说:“表二小姐,这位是尹昭侯夫人,也是表少夫人的朋友,正在教表少夫人绣双面绣呢。”
宋挽刚绣了几针,还看不出什么名堂,吟娘朝绣架上看了一眼,并未向许莺莺行礼,只对宋挽说:“你又不开成衣铺,好端端的学这些做什么?”
“虽然不开成衣铺,多学点技艺傍身也是好的,表二小姐若是喜欢也可以试试。”
许莺莺说着拿出自己绣的绢帕给吟娘看。
东恒国女子的女红没有这么细致,吟娘看着许莺莺手里的绢帕兴趣也不大,正想移开目光,突然闻到许莺莺身上有一股很浅淡的香气,便身手将许莺莺手里的绢帕拿到鼻尖细嗅。
果然是那个老妖怪的媚香。
吟娘展开绢帕细细看了上面的绣花,笑盈盈的对许莺莺说:“夫人这帕子绣的确实挺好看的,难怪连阿挽都想学一学。”
许莺莺说:“表二小姐若是喜欢,我可以再绣一方帕子送给你。”
吟娘把帕子还给吟娘,摇头说:“这就不必了,我瞧着这是个细致活,绣一方绢帕应该也要花不少时间,你我非亲非故,就不劳烦你了。”
吟娘直来直往惯了,到昭陵时日尚短,说话仍是不大委婉。
许莺莺愣了一下说:“表二小姐快人快语,若是不嫌弃,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吟娘挑眉,对这个倒是有些感兴趣,说:“既然要交朋友,我就不能白收你的东西,不如这样,我送你一串铃铛吧。”
吟娘说完取下自己腕上的铃铛不由分说的戴到许莺莺手上。
那铃铛用红绳串着,铃身不是常见的铜色和银色,而是朱砂一样的深红色,绳上只有一颗铃铛,戴在吟娘手上的时候没什么存在感,到了许莺莺手上却格外的引人注目。
“这铃铛是我娘给我求的,听说找高人开过光,能保平安,我这里还有一个,你也一直戴身上吧。”
吟娘说着晃了晃自己腕上的铃铛,许莺莺没想到这铃铛还有这来历,推辞着说:“这铃铛太贵重了,表二小姐还是收回去吧。”
吟娘摇头说:“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再说了,你不是要和我交朋友吗,你不收下我们怎么做朋友?”
许莺莺拒绝不了,只能收下铃铛,并承诺要给吟娘再绣一方精美的绢帕和荷包。
吟娘对许莺莺的回礼不是很期待,却也满口应下。
等许莺莺走后,吟娘支走绿姝问宋挽:“她是什么人?”
宋挽把许莺莺和顾岩廷之前的关系简单说了下,吟娘听得津津有味,问:“所以她没等到你和阿弟回来,就给阿弟设了灵堂,当他死了?”
吟娘的语气有些幸灾乐祸,乐于见到顾岩廷遇上这种触霉头的事。
宋挽点点头,吟娘乐得扑哧一声笑出来,笑弯了眸说:“难怪她要和那个老怪物联手,阿弟做得也未免太绝情了。”
宋挽原本只是怀疑许莺莺有不好的意图,吟娘的话却是坐实了她的猜测,宋挽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她和萨苏串通好了?”
吟娘轻快的说:“她身上有媚香,这东西是那老怪物专门研究出来蛊惑男人的,她能顺利改嫁靠的应该就是这媚香。”
“这媚香对人体有害吗?”
“那老怪物最喜欢做损人利己的事,这东西当然不会对女子有害,至于用了这香的男子嘛,多多少少会损些寿元,到底折损多少就要看个人的体质了。”
宋挽想起李和朝陪许莺莺一起逛街的场景,若是他日后知道许莺莺如此算计于他,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吟娘不知道宋挽在想什么,继续说:“她和那个老怪物勾结在一起,应该早就知道你们的身份了,接近你只怕也是不怀好意,正好我这两日也逛累了,就和你一起陪她玩一玩吧。”
吟娘的语气颇为期待,等着许莺莺送到她手上让她不那么无聊。
宋挽怕她一出手就做得太过,提醒了一句:“你别闹得太过,瀚京和我们之前待的地方不一样,有很多东西还是要顾忌一下。”
吟娘冲宋挽抛了个媚眼,说:“不是还有你在么,你拦着我,我肯定不会乱来的。”
吟娘的保证在宋挽这里可信度不高,为了保险起见,宋挽去了一趟月澜的院子。
白衡这两日和贺南州在外面疯玩,月澜怕白衡玩得忘乎所以惹麻烦,不放心的跟着一起,宋挽到时,月澜正好才回来,看到宋挽眼底闪过意外,而后带宋挽进屋,给她倒了杯茶。
宋挽注意到月澜出门前会把床铺收拾得整整齐齐,吟娘和白衡这几日买了不少东西回来,唯有她什么都没买,只有几套阮氏让丫鬟送来的换洗衣服,就好像她随时都会离开这里,不会留下任何她存在过的痕迹。
月澜也是不用进食的,她温和的看着宋挽问:“怎么突然过来了,可是与阿弟吵架了?”
宋挽摇头,把许莺莺身上有媚香的事又说了一遍,月澜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说:“后面我应该基本都在府上,若是要出门去哪儿你可以来叫我一起,有我在,吟娘不会乱来的。”
月澜答应得爽快,宋挽松了口气,又问:“吟娘说那种媚香对男子的身体有害,有什么办法可解吗?”
“媚香能蛊惑人心,也是建立在男女情欲之上的,若是有人能做到无情无欲,自然便可消解,若他自己不肯醒悟,旁人说再多也没用。”
那就是别人也帮不上忙了。
宋挽了然,没再多说什么。
月澜看宋挽的神情还有些忧虑,转移话题问:“听说你和阿弟准备办婚礼,按照昭陵的习俗,这几日你们分开住了,你们昭陵还有什么规矩吗?”
那规矩可多了,宋挽有些不好意思,柔声说:“也没什么太多的规矩,就是走个形式罢了。”
月澜点头说:“我听说你们这边要下聘,阿弟这些年应该没有攒下多少家业,便是有,如今也取不回来,我这里还可以想一想办法,不能亏了你。”
阮卿尘虽然一早就让月澜把顾岩廷送回昭陵,却也不是没帮顾岩廷做准备,东西就存在昭陵,月澜手里有凭证,什么时候去取都是可以的。
宋挽没想到月澜还要出聘礼,连忙说:“若是真的按照昭陵的规矩,聘礼出的多,嫁妆也是要多的,我没什么嫁妆,这聘礼也就不需要了。”
况且光是阮氏这大手笔,聘礼的份量就不会轻。
宋挽有点被吓到,月澜摇头说:“姑母给的那份是她的心意,我这份是那位的心意,若直接给阿弟,阿弟必然不肯收,只能借这场婚礼才能给你们,不然我留在手上也没用。”
“可是……”
宋挽还想推辞,房门被敲响,丫鬟在外面说:“表少夫人、表大小姐,卫小姐来了。”
卫苑来了?
宋挽犹豫了下,让丫鬟带卫苑过来。
卫苑在家里憋了好几天,始终找不到合适的由头与宋挽见面,实在忍不住,便也不寻那些借口了,直接上门来找宋挽。
知道月澜和宋挽是一伙的,卫苑也没拿她当外人,把门一关便看着宋挽控诉:“阿挽你可真是没良心,回来这么久,也不想法子与我见上一面,枉我这些时日一直担心你,都寝食难安了。”
在这方面宋挽的确是有些忏愧的,起身歉然道:“我也不是故意要如此,只是眼下情况特殊,怕给你们惹麻烦。”
卫苑一把抱住宋挽,说:“能有什么麻烦啊,你平安活着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啦。”
卫苑比宋挽高一些,这一抱相当自然,宋挽愣在那里,眼眶不自觉有些发热,被卫苑抱住的时候,她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还有家和亲人,这一刻才算是真正回了瀚京。
卫苑抱了宋挽一会儿便放开,进入正题说:“听说侯夫人要帮你们操办婚事,本来这事之前是我们操办的,如今由她接手也可以,不过当初说好的嫁妆你可不能不要。”
宋挽刚用自己没有嫁妆为由推了月澜准备的聘礼,卫苑这嫁妆就送上门了,宋挽有点哭笑不得。
月澜适时问卫苑:“你们给阿挽准备的嫁妆大概有多少?”
卫苑说:“不多,也就值个十来万两银子吧,若是我哥愿意再添置些,应该能翻一番。”
翻一番那还叫添置些?
宋挽咋舌,卫苑还分不清月澜是宋挽这边的还是顾岩廷这边的,又补充道:“侯夫人这婚礼操办得已经够风光了,我们也知道那个莽夫没什么钱,不会问他要太多聘礼的。”
月澜笑笑说:“婚礼就这么一次,不能亏了阿挽,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聘礼我会替阿弟准备好的。”
卫苑挑眉,看着月澜问:“你真的是他姐姐?亲的?”
月澜挺喜欢卫苑的性子的,笑着应声:“嗯。”
卫苑如实说:“你们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而且脾气也一点都不像。
见过顾岩廷和月澜的人都会说他们不像,月澜没有过多解释,把话题拉回正题,说:“聘礼和嫁妆的问题解决了,是不是还要考虑下阿挽从哪里出嫁比较好?”
卫苑拍掌说:“对,我今天来就是要说这个的,阿挽你得从国公府出嫁才行,这样你们的家世就相当了,绝不会有人敢在背后说三道四。”
卫苑的态度坚决,不容宋挽拒绝,宋挽哭笑不得,说:“我与你现在可是素不相识,凭什么从国公府出嫁呀?”
卫苑露出运筹帷幄的表情,说:“山人自有妙计,这就不用你操心啦。”
“……”
宋挽觉得这完全不是不用她操心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