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道法古卷开始 ”
轰隆!
伴随着一声巨响,林府左侧房屋的院墙,轰然倒塌了下来。
于院墙断裂之处,切口极为光滑的同时,更有一缕缕锋锐的血气,宛如利刃一般在嘶鸣。
短短的时间之内,那断裂的墙壁,在这嘶鸣之中,被吞吐的血气,刺的坑坑洼洼,呈现一种怪异的腐蚀之态。
周长青本以为这夜叉手中出现的血色巨剑,只是一种装饰用的凶器。
可此刻看着那院墙处狰狞的剑痕,心中再无半点侥幸心理。
这夜叉不仅会使剑,而且能够斩出威力极为惊人的破空剑气。
方才那一剑,不管是他也好,还是左小千也罢,若不借助外物,根本无法抵挡。
若仅仅如此,也就罢了,关键是这夜叉还有一对羽翼。
在羽翼的加持之下,这夜叉一旦达到一定的速度,那便是一场屠杀。
也就是目前还在林府之内,可以借助房屋来限制此妖魔。
“但万万不能让其离开林府。”
妖魔嗜血,尤其是这沐血而生的夜叉,谁也不清楚,这妖魔一旦杀戮过多,会不会使得实力再次变强。
“按照左小千所给的镇魔司资料,但凡是这类嗜杀的妖魔,一旦饱饮人血,便会不断变强。
更何况,此这妖魔还是百莲教召唤而出。”
想到这里,周长青手中的曲直剑当即消失在手心之中,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青红相交的长剑。
斩妖剑。
几乎在周长青手中取出斩妖剑的一刻,本就因为被他挑衅的青面夜叉,眼中更是迸发出了更为强烈的杀机。
这杀机之浓郁,使得其身外一道道血气翻涌,竟是隐隐形成了一道类似血色铠甲一般的角质状物。
“那白面书生在客栈下密室祭炼的血煞剑,果然便是为这妖魔所准备的。
不过这样也好,有此剑拖住这妖魔,短时间内,至少不用担心他在外面大开杀戒。”
想到这里,周长青顿时握紧了手中的斩妖剑。
百莲教本可以暗地里将他手中之剑祭炼成功,然后再交给这妖魔。
欲血而生的剑,加上沐血而成的夜叉,两者合体,自然是相得益彰。
可眼下,他手中这剑,已然不是曾经饱饮人血的血煞。
而是渴望吞噬妖魔之血的斩妖。
百莲教或许算齐了之前所有的计划,也算准了镇魔司舍不得摧毁此剑。
但他们却未必能算的到,他周长青这个好歹也算是开挂的男人。
虽然法力低微,但能调动斩妖之力的斩妖神通。
哪怕是受他法力影响,无法完全发挥,也是硬生生的将这邪剑转换。
之前斩杀火莲业鬼之时,他还担心剑被妖魔之血再次转化。
可后者吞噬之后,不仅没有再次沦为邪剑,反而使得剑中斩妖之力大涨。
“我有斩妖之念,又手持斩妖之剑,当斩世间一切妖魔。”
看着轰然冲来的夜叉,周长青手中的斩妖之剑的青红剑身上,顿时吞吐出一道青红之芒。
于此利芒之下,在法器斩妖剑的加持之下,隐隐有着一缕缕剑气吞吐而出。
嘭!
下一刻,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狠狠地撞在一起。
剑锋相撞的一刻,凌厉的剑气之音,轰然爆发。
两侧盆栽绿植,于无声无息之中,似被利刃切开了一般,滑落在地。
……
铿!
大厅之内,一点寒芒绽放,随后轰然一声,左小千的身体狠狠地撞在墙壁之上。
五脏六腑的震动,化作鲜血从嘴角滑落。
他从未觉得,会有这么一天的觉得口中的鲜血,充斥着一种苦涩的味道。
看着那个拿着长剑再次飘身而来的倩影,他也从未觉得,自己会有这么快,便拿不动刀的一天。
轰!
屋外,剑鸣的声音颤动不休,不时有着一声声轰隆巨响接二连三的响起。
他心里明白,那是书生在拿命为他争取时间。
有很多次,他像快速的结束屋内的厮杀,冲出去。
可望着那苍白的面庞,熟悉之中带着陌生,可不管是以前和现在,他都能清晰的看见这张面庞之上,那始终不变的温婉。
“原来,我们已经这么老了。”
看着森寒的剑光在眼中不断放大,左小千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噗嗤!
下一刻,刺痛在从他的左肩窝处爆发,寒芒没入他的身体之内,直到穿过肌肤,钉在了身后的木柱上。
滴答、滴答……
这是鲜血的声音。
可这鲜血,终究没有换来林月溪。
感受着左肩长剑的抽动,听着屋外的又一次轰然大响,左小千的右手顿时出现一块青砖。
嘭!
一声闷响,青砖狠狠地砸在了林月溪的左肩上。
瞬息之间,后者被青砖砸中的左肩像是被烈焰灼烧一般,发出大量的血雾。
于这种血雾之中,林月溪的身躯向着一旁倒去。
可还未等她彻底的倒下,便有一双有力的手,把她拉入了怀中。
冰冷!
这是左小千此刻最清晰的感觉,怀中的人,再也没有了丝毫的柔软,只剩下了坚硬的冰冷。
嘭!
又是一声闷响,青砖在左小千的手中,狠狠地砸在林月溪的后背。
伴随着一阵焦糊之音,后者坚硬的身躯,在这轰击之中,顿时瘫软了下去。
“左大哥,血棺中的女人,是关键。”
正当左小千忍痛准备一砖拍在林月溪的后脑勺之上时,一声低弱不可闻的呢喃,从他的怀中响起。
左小千的瞳孔猛然一缩,这声音的突兀,差点让他手中的青砖脱落。
他猛的拉开两人的距离,就见林月溪的脸庞,那冰冷的面庞之上。
不知何时,已然垂下了一缕泪痕。
“月溪……”
他望着眼前的人,大声的喊出,可似乎声音已经沙哑,在话语出口的一刻,已然开始颤抖,声音也显得卑微。
但怀中的女人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仿佛方才的那一幕,是他自以为是的错觉。
可,这终究不是错觉。
当左小千将周长青给他的青砖,轻轻的再次拍在林月溪的后脑勺上时,后者眼中的血光猛然一颤。
“左大哥,血棺中的女人,是关键。”
“左大哥,血棺中的女人,是关键。”
“左大哥,血棺中的女人,是关键。”
……
无论左小千怎么呼喊,林月溪的口中,似乎只有这么一句。
一遍又一遍,似死前烙印在身体里最后的意识一般。
若是旁人看见这僵硬的话语,甚至会以为这是一具栩栩如生的傀儡。
兴许看的兴起,还会说一句有意思。
就像那阿四一般,看着同样被操控,唯独只有林月溪落泪时的惊讶一般。
“你知道我要来?”
“你知道我要来。”
“我早该明白的,你一直都……”
听着这重复的话语,左小千的双眸开始猩红,在泪水滚动之中,在脸上肌肉颤抖青筋浮现之中,话语在打颤的牙齿之间,渐渐铿锵有力。
“林大哥……”
“小心。”
便在左小千再也忍不住,一把将林月溪抱紧在怀中的一刻,一声似不同于此前重复的低喃,陡然响起。
轰隆!
仿佛什么,裂开了一般。
还不待左小千抬起头,从林月溪瘫软的身体里,突然爆发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道,将他猛的往前方拉入。
身体在此刻翻转,只是这一次,是林月溪,挡在了他的前面。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