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征 ”

　　“猴子上来啦！”观察员向着防炮洞中的战友高声地喊道，待命中的中国边防部队的官兵们立即冲出防炮洞进入自己的阵地，越南陆军铺天盖地的迫击炮弹依旧不停地在阵地上爆炸，只是密度比刚才有所减少，中国边防部队的官兵们也能够远远地看到越南军队中不断炸起的尘土，那是中国边防部队的炮兵在进行炮火压制。

　　“正规军的炮兵还没有中国边防部队的强，也敢来挑衅。”李唐用手压着步话机的天线在战壕中观察着越南军队的情况。也许是对军事资料比较感兴趣的缘故，李唐在看过一遍越南陆军的情报资料后便清楚地记住了越南陆军军级以下部队的编制和装备数量。李唐知道自己团对面之敌是越南人民军广宁军区的第311步兵师，该步兵师的主力火炮是122毫米榴弹炮，这种口径的火炮在李唐所在边防3师7团属于团属火炮，而根据情报资料上的介绍，越军一个步兵团装备的迫击炮数量只有中国军队一个边防团的三分之一。

　　驻守在1380高地的边防3师7团三营凭借着迫击炮性能的优势曾一度压制住了越军进攻部队的炮兵火力，只是越军第311步兵师炮兵团很快地从与中国炮兵部队的对轰中摆脱出来，加入到了压制1380高地中国守军的炮击中，顿时间压制住了边防7团三营的炮火，准备已久的越军第311步兵师五个步兵连在师坦克营的支援下向1380高地发起了进攻。

　　担心遭到中国炮兵的压制，越军311步兵师依旧将坦克部署在山下作为直瞄火力支援着步兵部队的进攻；同时越军311步兵师高炮营装备的23毫米高炮和各步兵团装备的14.5毫米高射机枪躲避在坦克的身后对着中国边防部队的阵地倾泻着密集的弹雨，大口径的子弹打得中国边防部队的阵地碎石横飞，李唐亲眼看到一个战友防弹背心被扫来的14.5毫米打穿，胸口被打出碗口大的大洞。

　　1380高地只驻守着一个营的兵力，越军显然对于这个高地出其的重视，集中着一个师的兵力进攻着1380高地，数十挺高射机枪和高炮在山下组成的密集火力将中国边防部队压制在战壕中，越军步兵则借机快速地向着中国边防部队的阵地冲来。

　　李唐探出头迅速观察了一下越军高射机枪和高炮的位置而后直接向连部要炮火支援。越军第311步兵师对于1380高地的重点进攻引起了边防3师师部的注意，考虑到1380高地一旦失守越军装甲部队便可从沿海冲击平原直接扑向广西防城港市，边防3师立即从战区加强的5个炮兵营中抽调出一个152加榴炮营加强给1380高地的边防3师7团三营；同时边防7团也将团属炮兵营的120迫击炮连交由三营直接指挥。边防3师炮兵团的一个加农炮营专门抽调出来用于对越军第311步兵师炮兵团进行火力压制。

　　呼啸而至的大口径榴弹和迫击炮弹在越军第311步兵师的高炮营阵地炸开，纷飞的弹片肆意收割着正操纵着23毫米高炮平射的越军士兵的生命；同时边防3师7团三营炮兵连107火箭炮分队的四门1963-1式107毫米火箭炮也进行了一次齐射，四十八枚火箭弹在几处越军的高射机枪阵地上炸开，磷铝燃烧弹头迅速将越军的高射机枪阵地炸成一片火海。

　　越军的压制火力刚刚稀疏一些，驻守在第一道战壕中的边防7团三营七连的官兵们立即从战壕中探出身子，将机枪、步枪、榴弹发射器架在战壕上对着已经冲到距离阵地仅百余米的越军步兵猛烈的扫射，数十挺81式班用机枪同时开火，密集的弹雨将冲锋中的越军士兵纷纷击倒在地。

　　就在越南军队展开进攻的七天之前，华南、西南军区便对中越边境的广西、云南各边防团进行了大规模的换装，将各边防团装备的03式5.8毫米自动步枪换成了老式的81-1式7.62毫米自动步枪。理由很简单：81-1步枪装备时间长，在各边防团驻守的防区内的战备仓库中依旧库存着大量的7.62毫米子弹，而03式5.8毫米步枪子弹在各团的储备都不是很多，后勤部要向华南军区运送的物资太多，不可能拿出宝贵的车皮运送子弹；并且81式步枪经历过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两山轮战的考验，可靠性非常高。在换装81-1式自动步枪的同时，每个步兵班都分配到了四挺81式班用机枪，全军换装下来的数量众多的81式班用机枪使得中越边境中国边防部队的每个步兵班换装成了机枪班。

　　近四十挺81式班用机枪在边防7团三营七连的阵地上组成了一道道密集的火力网，狂风骤雨般的子弹打得进攻中的五个越军步兵连伤亡惨重，七连每个班排装备的十数挺87式榴弹发射器发射的空爆榴弹更是让卧倒在地的越军步兵无处藏身；同时隐蔽在防炮掩体中的三营七连反坦克分队也再次冲出掩体，使用着红箭-8L便携式反坦克导弹收拾着越军用作直瞄火力的T-55式主战坦克。

　　“嗖嗖嗖——”数十枚107火箭弹呼啸着扎向边防7团三营七连防御阵地，数百颗炸开的破片在七连的阵地上横飞，一枚破片划过李唐的左臂，留下一道几公分长的伤口。

　　“311步兵师直属火箭炮连！”李唐缩下头背靠着战壕从随身携带的急救包中拿出纱布简单地将伤口扎住，对着不远处的班长嘟囔着越军此次火箭炮炮击的所属部队。

　　“是咱们当年支援的63式107火箭炮。红箭-8分队估计完了。”班长靠着战壕换上一个新的弹鼓，回答着李唐的话。越军在先前的火力侦察发现了中国边防部队有反坦克导弹，现在七连的红箭-8反坦克导弹分队刚一开火便遭到了一直隐蔽着没有开火的第311步兵师直属火箭炮连的火力覆盖。那几套红箭-8L反坦克导弹的发射架肯定是没了，希望操纵导弹的几名兄弟能够躲开。李唐在心中暗暗祈祷着。

　　简单包扎一下的李唐背靠着战壕双手举起81杠自动步枪对着战壕下面一通扫射，一旁的班长看得很想冲过来踹这个败家子两脚。李唐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浪费子弹的行为，李唐将随身携带臭美用的小镜子用嚼过的口香糖粘在枪管上，然后举起枪管查看他刚才乱扫后的战果，估计是看到什么都没打中，李唐边看边摇头叹气。很是无语的班长捡起一个石块丢向李唐准备提醒他几句注意安全，正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情况的李唐余光看到一个不明物体向他飞来，没有任何的犹豫，整个人立马前扑同时一个翻滚，瞬间到了班长的身旁，看得班长目瞪口呆，心中暗自想到，“怪不得这小子现在一点都不害怕，原来练过！”

　　稳住身形的李唐看清刚才飞向自己的只是一个石块后，脸微微一红，随即又拍着班长的肩膀说道，“班长，咱动作够敏捷吧！”

　　“扯淡！”班长瞪了李唐一眼，“你自己机灵点，你的动作敏捷可快不过子弹，自己当心点。”

　　“恩！”李唐收起调侃地表情，很认真地点点头。他所在的班在越军的炮击和进攻中已经有两个兄弟阵亡了，还有一个兄弟重伤被已经被送到了后方的野战医院救治去了。“敌人上来了！”李唐透过粘在枪管上的镜子看到端着AK-47自动步枪的越军步兵已经冲了上来。

　　“跟着我。”班长冲着李唐说了一句，便猛地起身将81式班用机枪架在战壕上，对着冲上来的越军“哒哒—哒哒——”地打着点射。李唐也起身举枪不断地点射着进入视线的越军步兵。

　　1380高地背后的边防7团三营七连连部内，连长卢靖辰上尉听到一线防御阵地传来的情报正焦急地在连部中走来走去，红箭-8反坦克导弹分队是全连最主要的反坦克力量，刚才居然遭到了越军火箭炮连的火力覆盖，连属火力排排长已经汇报反坦克导弹分队阵亡七人，导弹发射装置被摧毁三个，全连现在只剩下一套红箭-8反坦克导弹发射装置。七连部署在第一道防线上，没有了反坦克导弹，越军的坦克可以逐个地清除连里的所有重火力装备，直至七连的阵地被突破。

　　“老卢，让营部的反坦克导弹分队支援一下？”七连指导员对卢靖辰上尉说道。

　　“营部反坦克分队已经加强给了九连去警戒芒街方向的越军，不能轻易调动。”卢靖辰上尉知道东兴市只部署着7团的一营，一旦越军的装甲部队冲进了东兴市，只凭一个步兵营根本阻挡不住越军装甲部队的进攻，三营将九连部署在1380高地东侧就是对越军的装甲部队侧翼形成威胁，使得越军不敢全力进攻东兴市。

　　“命令火力排对进攻的越军步兵进行火力压制，让一排长派兵去干掉越军的几辆坦克，把越军坦克赶远点。”卢靖辰上尉向通讯兵下令道，他知道全师都兵力紧张，没有谁能够抽出兵力支援七连，七连只有靠自己。

　　部署在七连连部左侧300米外的七连火力排的四门87式82毫米迫击炮立即调整坐标，“砰-砰-砰-”的声响中，各炮以20发每分钟的高速度向着进攻中的越军步兵倾斜着弹药。

　　七连坚守的1380高地一线阵地上，李唐所在的班被排长集结了起来，加上排里其他两个班抽调的四名战士，组成了一个12人的反坦克分队，12个人将分为六个反坦克小组前出至越军坦克分队前沿300米的位置，对越军坦克进行打击。

　　连火力排猛烈的炮击将进攻中的越军步兵打了回去，漫天飞舞的杀伤榴弹破片和钢珠使得趴在地上躲避的越军伤亡惨重，加上中国军队变态的机枪数量，使得越军步兵的两次进攻都被击退。急于突破中国军队阵地的越军第311步兵师命令坦克营向前开进，以便更清楚的发现并消灭中国军队的机枪火力点。

　　1380高地上，李唐将自己身上携带的装具都丢在战壕中，将手中的81杠步枪换成了一支轻便的85式冲锋枪，又拿了一把54式手枪插在腰间，最后拿起一具PF89式80毫米反坦克火箭筒背在背后。李唐的班长并没有选择连里大规模配发的一次性PF89式单兵火箭筒，而是选择了一具老式的69-1式40毫米火箭筒，这些69-1式火箭筒是战前与81式班用机枪一起送到1380高地的。李唐惊讶地问班长为何选择这个老古董时，班长只是淡淡地笑着说，40火用着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