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茵王牌9号 ”
看到郑彬一脸激动的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周正笑嘻嘻地安慰道:“彬哥,你真的不用为这件事而感到困扰,实话告诉你,如果奥林匹克运动会上有比胆子大这项赛事的话,我肯定能毫无悬念地夺得冠军,并且直到离开人世的那一天为止,这项大赛的冠军我会一直蝉联下去。
你是不知道,如果比胆子大的话,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手,你如果因为这件事而困扰的话,那真是太庸人自扰了。
而且我这种胆子大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无知,另一半的原因是因为莽撞和脾气坏,这两个原因增加到一起,导致在胆量方面没有人是我的对手,也就是平时在家有我老爸的管束,不然在我们村里我肯定已经成为那种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
周正的一席话,把郑彬逗乐了,他明知道周正这是在故意安慰自己,但心情还是明显的好了很多,他点点头,努力安抚着自己的情绪,等自己平静下去之后,他缓缓的说道:“抱歉,刚才说那番话的时候我有些激动,现在已经平复了这些情绪。”
周正把手伸进裤兜里,掏出烟盒,用力一捏,烟盒里一根香烟都没有了,他扬起手用力把烟盒向训练场外面扔去,烟盒被抛出了一个很大的抛物线,然后精准的落到了训练场边的一个垃圾桶里。
扔完烟盒之后,周正站直身体,转过头看着郑彬,慢条斯理的说道:“既然彬哥你的情绪已经稳定了,那是不是你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如果在球场上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忍受不了委屈和埋怨,闹事情的话,会让咱们刘主任成为笑柄呢?”
“哦,你瞧我这脑子,你不提醒的话,我差点把这个事情给忘了。”郑彬恍然大悟似的说道,“其实这件事情非常的简单。当初我们这些人在你的号召和鼓舞之下勇敢的站出来加入足球队,其实一开始我们这些人就知道想在涞川一中成立一支足球队简直难如登天,我们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对成功组织足球队抱有幻想,我们都是抱着一种尽人事听天命的想法,不想让你一个人孤军在学校里面奋战,所以才勇敢的站了出来。
可是后来这件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我和其他人的预想,首先等到咱们正式申请成立足球队的时候,咱们大家才真正体验到了学校里那些阻碍势力有多大,顶着这样的压力想踢足球是有多么的难,当时申请成立足球队的情形现在还在我的眼前不时的出现,只要一想到当时的情形,我心里就有一种纠结的感觉,如果不是当时刘主任顶着巨大的压力帮了咱们一把的话,我想别说咱们成立足球队了,可能因为压力我们这些人大部分已经转学了,因为毕竟咱们在学校里因为足球的事情抗争过,肯定被学校里面的领导挂了名,而且在整个学校里也已经出了名,学校里那么多人,想找咱麻烦的人数不清,只要在咱们身上发生一点小事情,学校领导肯定就会借机把咱们开除,甚至给咱们施加压力,让咱们主动离开学校,以前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咱们现在能有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能有一支儿虽然不太庞大,但总算是能有资格踢球的足球队,咱们第一个要感谢的就是刘主任。
虽然刘主任在咱们面前并没有说起过他自己承受的压力,但我在其他渠道听说了很多关于刘主任为了让咱们的足球队成立,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和抗争。
据一个可靠的消息说,刘主任和学校的其他领导因为咱们足球队的事情开会,在那次会议上,所有领导都反对咱们成立足球队,只有刘主任固执的站在咱们这边,支持咱们成立足球队,你想一想当时他面对的情形是有多么的艰难。
刘主任对于咱们这支足球队的恩情和好我就不再多说了,因为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没有眼睛的人说也是白说。
所以从咱们足球队成立的第一天开始,咱们足球队身上就背负了一种特殊的责任,咱们踢好足球不单单是为了为自己证明,也不只是为学校争取荣誉,因为这个学校其实根本不配享有荣誉,咱们努力踢好足球的一个重要的原因其实就是不要辜负刘主任的期望。
虽然眼下咱们足球队能取得什么样的成绩,谁都说不准,但咱们应该尽全力去争取最好的成绩,以此来报答刘主任对咱们的支持。”
说完这些话,郑彬停顿了一下,眼神十分复杂的盯着周正看,那意思似乎是有些纠结,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说不该说。
周正是何等聪明的人,一看眼神他就知道郑彬接下来的话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所以他才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周正扬起嘴角,用蛮不在乎的语气说道:“彬哥,你这些话说的真是特别好,说的明白,也通俗易懂,一下子让我想起了刘主任对咱们球队的付出有多大,我知道接下来你还有好多话要说,只是觉得那些话对我刺激挺大的,所以有些纠结到底该不该说。
老实说,彬哥,我特别佩服你们这种读书人,和文化渊博的人,可是就是你身上有一点特别让我受不了,这个点就是太磨叽,你说有什么话你就直来直去的说呀!跟我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话吗?你不用担心我被打击的失去自信心,你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从小到大受了无数的挫折和磨难,没有任何人能打击掉我的自信心和自尊心,你就是对我破口大骂,顶多就是毁掉我对你的佩服感,然后给自己招来一顿暴揍,对我却完全没有任何伤害。
所以想说什么你就赶紧说吧,不要顾及我的感受,把话要说得彻底一点,千万不要有保留,不然我听起来也不过瘾。”
郑彬等着就是周正这句话,周正的话音刚落,郑彬就赶忙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了,有话我就直说了。
刘主任对咱们这么支持,也这么看得起咱们,咱们用百分百的努力去回报他都觉得不够,如果再给他脸上抹黑的话,你想一想,他老人家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抹黑?”周正瞪大眼睛,完全不明白郑彬这句话想表达什么意思,“怎么就抹黑了?你这话我不太懂。”
郑彬心想周正这个时候听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到底是真的听不懂,还是故意装蒜呢?他平时聪明的时候,脑子转的非常快,只要我稍微一点拨,他马上就会明白我想表达的到底是什么,怎么一到了这种关键的时刻,他的领悟能力反倒这么低了?
算了,不管他是真的还是装的,我今天就是掰开了揉碎了也要让他明白我要表达的意思。
“可能我突然这么讲你会有些感觉突兀,一时间不理解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也没关系,接下来我给你掰开了揉碎了讲,一直讲到你听明白为止。”郑彬的语气里明显带了一些情绪,“我这么跟你说吧,刘主任现在身上依然背负着巨大的压力,我从一些小道消息里得知,后来之所以学校的领导同意刘主任的提议,让咱们足球队成立,并不是因为刘主任说服了那些领导,而是因为刘主任跟学校领导打了一个赌,他明确的告诉了学校的领导,说咱们这支球队训练有素,水平相当高,在县大赛上肯定能拿到不错的成绩,如果拿不到特别好的成绩,又或者咱们这支球队在比赛中又惨败给对手,上演两年前的惨案,那么他将引咎辞职,自己主动离开主任的职位。
刘主任正是以这种决绝的态度才让那些领导同意咱们成立足球队,你想一想刘主任的牺牲有多大?虽然这个小道消息的可靠性并不能完全保证,但这足以证明刘主任为了让咱们足球队成立,已经牺牲了太多太多。”
周正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以前他就特别尊敬刘主任,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刘主任年纪也有五六十岁了,本来在这个职位上在平稳的上个几年班,就可以光荣退休,然后安享晚年,可是他老人家就因为周正和足球队的事情,居然堵上了自己的工作生涯,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他这个牺牲真是太大了。
“刘主任人真是太好了,他居然把自己的工作生涯都堵上了,这样的付出我们如果不拿好成绩回报他的话,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周正喃喃自语道。
郑彬点点头:“我心里就是这个意思,咱们就算赌上性命,拼尽所有的全力去在比赛中争取胜利,拿到的成绩也不一定能报答刘主任对咱们的付出,更何况如果在比赛中出现什么岔子,那完全就是在刘主任脸上抹黑呀。”
直到此刻,周正才有些明白郑彬话里的意思,他盯着郑彬的眼睛,意思是让他继续说下去。
郑彬也没有犹豫,立刻开口说道:“可能我说的这个抹黑意义比较宽泛,但我要详细讲一讲的话,你肯定就会明白了。
咱们球队里面有几个脾气比较火爆的队员,这里面队长的脾气最大,而且他的战斗实力也最强,如果他把自己的全部实力都用出来的话,估计咱们球队所有人加起来和他一起较量,都不是他的对手。
就因为队长这个脾气,还有他这个战斗实力,所以我一直特别的担心,担心他在未来的比赛中禁不起对方的挑衅,在比赛中和对方的球员发生冲突,一旦这种事情发生的话,咱们球队里其他那些脾气火爆的队员,肯定怒火也会被激起来,到时候你一言我一语,冲突越来越大,以至于上演全武行,双方大打出手。
这种情况一旦发生,我们这些有理智能控制住自己情绪的人不管怎么上去劝解,队长和其他人肯定也是不会理我们的,事态得不到控制,只会让冲突的程度越来越厉害,这种事情一旦闹大的话,那后果是相当严重的。
当时的裁判组和纪律委员会,可能会立刻终止比赛,然后经过调查之后,会判先动手的一方输掉比赛,这还不算完,赛事委员会在事后一旦调查出哪些人参与了冲突,哪些人动了手,那么他们会立刻发出一道禁止令,禁止这些参与冲突和出手伤人的球员在参加比赛,我们球队的人数本来就不够,如果在大面积的禁止咱们球队的球员参加比赛的话,那我们这个球队还有办法踢球吗?
就算是到时候我们东拼西凑凑够了上场的人数,但是赛事委员会还会给我们参加比赛的机会吗?我想一旦出现那种球场暴力的情况,咱们球队可能面临的惩罚和耻辱要比两年前还要大。
两年前咱们学校的足球队是惨败给了对手,而且创出了惨败的惊天比分,但那至少是在足球的正常范围之内发生的,即使我们输了那么多的球,但我们输得起,直到比赛最后时刻我们也没有放弃,而且我们也没有输急了眼去和对方打架,但是如果一旦发生了球场暴力,那性质就不一样了,首先外界的人会认为我们输不起,输急了才动手打人,人们根本不关心我们动手的原因,更不关心是不是对首先挑衅了我们,大家只在乎一点,那就是谁先动手的。”
周正若有所思的听着,心里渐渐有些明白了郑彬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同时也觉得郑彬的讲话实在是高明。
郑彬依然忘我的继续讲:“一旦球场暴力事件被定性,那我们足球队将会被禁止参与整个足球赛事,期限是一到两年,如果这样的局面真的发生的话,那我们就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到时候不用校方出来谴责和解散我们足球队,我们这些人自己就没脸面对大家了,以我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来说,到时候我可能连学校都不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