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隋唐 ”
按照正常的问话逻辑,秦蒙问的,应该是关于大理寺的人的情况,可秦蒙一转,变成了问吉三是不是他想要告的状。
就这么一个变化,吉三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苏丙暗暗佩服,办案的时候,最理想的状态,就是办案人员牢牢掌握主动。一点点抠出事实真相。
但在实际过程中,无论是冤枉的还是不冤枉的,都会力主对自己有利的说辞。
这个时候。办案人员会采取各种办法,来探取被问询对象的心里话。
一般来说,危言恫吓,甚至大刑伺候,是最常用的手段。
像秦蒙这样,采取以事实细节为基础。层层递进推导,一步步让对手陷入到自己说辞的陷阱,进而无法自圆其说,导致心理崩溃,是非常高级的手段。
一般人,没这个耐心,更没这个本事。
苏丙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要跟着加把劲儿才行。
“吉三,你想好了再说啊。要知道,当面欺骗朝廷命官,进而为自己谋取私利,这罪名,不够你掉脑袋,也够你褪层皮了。”
吉三本来是跪着,一听苏丙这么吓唬,吓得浑身一激灵,竟然直接瘫软在地上。
秦蒙淡淡一笑。已经全然明了,吉三的告状,恐怕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坑。
“苏丙,吉三告状,隐瞒颇多,可以定性为告假状了。将其拿回,务必拷问出实情。切记一点,别给本官搞出人命。”秦蒙依旧是风轻云淡一般说道。
苏丙心领神会,眼睛斜着吉三说道:“大人放心。小的若是将人犯弄死,却是没有问出实话,那还用大人责罚么?小的都没脸在京兆府混了。嘿嘿……”
随着阴冷的笑声,苏丙将头完全转向了吉三,一双眼睛里,充满了邪恶和戏谑的神色。
吉三本就瘫软在地,听了苏丙的阴测测的笑声,看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瞬间。吉三就崩溃了。
“大大大,大人……”
吉三几乎是拼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发出了近乎梦呓一般的声音。
秦蒙和苏丙都知道,吉三这是想说真话了。
苏丙没有再逼迫吉三,而是蹲在他的身边,手不轻不重地扇吉三的嘴巴子。
“你这刁民。蒙骗我也就算了,在大人面前,还敢来这一套?说吧,你告这个状子,到底里面有什么猫腻。呵呵,趁着现在大人心情好,说出来,没准大人就不追究你了。要是等大人心情不太好了,嘿嘿。你不但要实话实说,该扒你一层皮,绝对不会缺半点。”
吉三缓了老半天。才算是能说出让人听懂的话来。
这个状子,确实是诡异离奇。
吉三确实是想要拓展自己的家居,而且。确实是找人看了地契,知道旁边的宇文家多占了五瓦地。
不过,吉三可没胆子上门去跟宇文恺理论,但又不甘心,便在宇文家外面溜达。
如此两天,宇文家门人看吉三鬼头鬼脑盯着他们家,便上前直接将他拿下,交给了家主进行讯问。
吉三就把事情说了,害怕之余,表示自己不会因为地契缘故向宇文家讨要了,这件事情,就此作罢。
谁知道。家主宇文恺,让吉三做件事情,就是让他到京兆府去告自己。
吉三哪敢啊?磕头捣蒜一般表示自己是猪油蒙了心肝才会要地,谁知道,宇文恺恫吓他,要是去告他。不但会把五瓦地还给他,还会赏他白银十两。
若是不去告他,那宇文恺就会反告他觊觎宇文家,欲行偷盗之事。
这可是有证据的,吉三在宇文家门口徘徊两天,可不是只有宇文家门人看到,周边的人,也能够作证。
吉三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答应。
那状纸,还是宇文恺找人帮忙写的,让人一字一句教他,该怎么去告状,自己的要求是什么,怎么为难京兆府。
至于后来大理寺的人出现,诘难京兆府,吉三更是不知情,他哪里会认识朝廷的官员啊?
吉三几乎是痛哭流涕陈述,说完,那磕头就像是不要钱的一样,玩命给秦蒙磕头。
苏丙可不管吉三怎样,上来就是一嘴巴:“按照你说的,你这状子,是宇文家的宇文恺大人,让你去告他,算来算去,是宇文恺大人自己告自己,没错吧?”
吉三本就心胆俱寒,被苏丙这一嘴巴给抽的直接懵了。
半晌,吉三才缓过来,想想苏丙的问话,茫然点点头,又忽然意识到有点不对,赶紧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