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隋唐 ”
李圆通顿时眉头皱紧,感觉秦蒙给他出的题,可不是一般的难以应对。
说到底,孙旺的案子,可大可小。
只要没人追究,什么闹市纵马,撞伤他人,都是小菜一碟,甚至。连管都没人管。
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孙旺的身份,是刑部的下属官员。
别管这个官儿有多小。但毕竟是朝廷正式任命的,那是在吏部备案,吃皇粮的!
身为朝廷任命官员,却是有着不清不楚的案子缠身,那是相当麻烦的。
只要是正经的朝廷,没谁会将留有案底的人提拔为官员的。
当然。也有犯罪之后,被提拔任用的。但那是旧有罪名被洗清,然后担任官职的。
只要你有案子在身,没搞清楚,是绝对不允许提拔任用的。
一旦有这种情况发生,非但当事人会被马上问罪,那些使用带罪官员的相关责任人,是会一并被牵连问罪的。
李圆通越想,这心里越是警觉。
他可是刑部老大,掌管天下所有刑狱事件。
从理论上说,秦蒙掌管的京兆府,其刑狱案子,也是要受刑部的监督管理的。
当然,刑部不能事必躬亲,不然,天下那么多的案子,累死刑部也管不过来啊。
但要命的是,有些事情就怕认真。
秦蒙提出来的孙旺一案。这事本来就是稀里糊涂过去就行了。但只要有诉状在那儿,办理案件的管辖官员,是有权力,更有义务追查到底的。
是否有闹市纵马的罪责,是否能了结伤人的事件,都要根据证据结案啊。
现在,秦蒙以这件案子询问,明显是把自己手里烫手的山芋,直接扔到了他李圆通的手里啊。
李圆通感觉。自己结结实实吃了个哑巴亏。
众目睽睽之下,你让人家有事尽管说,总不能人家说了,你再把话题扔回给人家,那太不像话了。
可秦蒙的请教,有事无比棘手的。
李圆通是孙旺案子的知情者,当初,闹市纵马的卷宗,他可是亲自过目过的。后来。这个卷宗说是不小心丢失,那也是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的。
孙旺一案,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因为没有造成人员死亡和严重后果,黑不提白不提就过去了。
可偏偏有人把这个案子提到明面上。那就不好处理了。
李圆通斟酌半天才说道:“秦大人,在本官看来,一切案子,都要讲求实据,按照我大隋律法了结。秦大人务求执法公正,本官身为刑部首脑,甚感欣慰啊。”
这话说得无比笼统,你挑不出半分毛病。
秦蒙淡淡一笑,说道:“李大人。承蒙您指点,下官如拨云见日,重见青天。关于孙旺一案的重重不解之处。也有了新的认识。李大人,下官是这样想的,孙旺骑马撞人一案。根据我京兆府关向关大人走访,得知原告已经得到赔付,且不知所踪,基本上可以认定原告再无追究之意,所以,可以结案了。至于孙旺是否涉嫌闹市纵马,由于时间久远,已不可再查,可以视作查无实据结案。若是不能按下官分析结案,李大人,孙旺可是刑部官身,下官依照大隋律。可是要把相关案子,备份到吏部的。那样,才真是浑然没把刑部放在眼里了,就此结案,李大人以为如何?”
李圆通听得眼中精芒迸射,但旋即隐去。淡淡笑道:“秦大人以事实为依据,大隋法度为准绳,有何不可?呵呵,今日得见秦大人风采,方知少年可畏啊。”
说完,李圆通转身喝道:“今日秦大人所为,你们可都看清楚了?怎么做事,如何做好事,秦大人就是榜样!陈弼,你留下按照秦大人意思结了此案,然后,再把孙旺带回刑部。”
训斥完刑部官员,李圆通对秦蒙笑道:“秦大人,今日有唐突之处,还望海涵啊。”
秦蒙赶紧躬身致意:“哪里哪里,分明是晚辈狂妄,前辈不以晚辈粗鄙,尽心指点,晚辈感激不尽才是,哪有什么海涵?”
等秦蒙走开,陈弼小声道:“大人,秦蒙此子太过张扬,将我刑部闹得土头灰脸,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么?”
李圆通摇头笑道:“陈弼啊,你年岁倒是痴长秦蒙几岁,但论起办事手腕心机,离他可是差了许多啊。这厮先以强硬姿态绝不低头,后又顺水推舟,妥协了事,为人处世,莫若此子运化一心。他,还是别惹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