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隋 ”
“能不能痛快点!”
秦风装出一脸恼怒的模样,喝道:“是不是这样?”
“你每日白天给陈叔宝撑伞,等散朝之后孤身横渡大江,到我大隋的地盘当响马强盗,待收获了便折回,次日仍旧给陈叔宝撑伞。”
麦铁杖脑袋点得如同小鸡啄米一般,显然十分认同秦风说的话。
还真是这位?
秦风的表情有些怪异,这位历史上不算出名,但这种白天撑伞盖,晚上当抢匪的就这么一位,使得秦风当初在书上看了一眼就没法再忘。
“每天...”秦风沉默片刻,笑道:“你这是承认不是一回两回喽?南陈上下就没人发现你不对劲?”
“我按时给陛下打伞,谁怀疑?而且就算怀疑,哪来的证据?”
麦铁杖话说的轻飘,但心里却对秦风升起了警惕,这位不愧是十倍于甘罗的大才,啥都瞒不住,怎么整?
秦风沉吟片刻,问道:“哪里人?”
麦铁杖老实道:“南雄百顺的。”
“我认识你!”
秦风清楚,这位还真是一个人才,所以准备先声夺人,就吓唬他道:“不相信?”
“确切的说,我听说过你的大名,在江湖上小有名气。最早的时候以捕鱼打猎为生,不置产业,这算是比较客气的。若是不客气的话...你搁老家就是青皮、无赖一般的货色,为人粗犷、放荡,为人好酒,喜欢结交朋友,唯一一个有点就是重信义,可对?”
麦铁杖颇为惊恐地看着秦风,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老子一个打伞盖的,也值得你秦子玉关注?
秦风却没准备放过这位,继续道:“你是惯犯,当年就曾在交州一带与人合作做贼。不是我瞧不起你,是你格调忒低,白白浪费了一身本事,你说你哪怕占山为王都好啊!”
秦风一脸怒其不争的模样,遗憾道:“这倒都还罢了,偏偏你这厮连贼都当不好,被南陈抓住当了奴隶。”
麦铁杖伸手一擦额头上的冷汗,低声道:“您...到底想怎么样?”
秦风问道:“知道我是谁吗?”
秦风的故话重提让麦铁杖楞了一下,不知道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姓秦名风,表字子玉,无官无职,勉强教授两个学生度日。”秦风悠悠道:“弟子也没甚名气,如今率军南征的晋王知道吗?那是其一。”
“说这些没其他意思,我仅仅是想告诉你,如今我欣赏你是个人才,并郑重的招揽于你。”
伸出两只手掌放在麦铁杖的面前,秦风继续道:“向左,摒弃那些邪门外道,随我踏入正途。我清楚你起于微末,不过不要紧,你可以为官为将,我相信你完全有这个能力,不过是缺少机会罢了。”
“向右,死路一条。作为一个南陈人,你见过我,又获悉了不少的消息,我不能放过你,再加上你在我大隋犯下的种种罪行,砍了你的脑袋不冤枉吧?”
秦风确实很看好麦铁杖,不过就像他说的,这位格调忒低,连当贼都费劲,不过这倒不能全怪麦铁杖,出身不好导致的修养问题基本是这个时代所有底层人民的通病。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想要招揽此人,手段不能遮遮掩掩,否则这位都不一定能听懂,而简单粗暴的硬上就成了不二之选。
麦铁杖沉吟片刻,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瞄始终在旁边警惕的杨义臣和秦朗,迟疑地擦了擦还在流血的手,放在了秦风的左掌之上。
秦风满意的点点头,笑道:“你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麦铁杖则斟酌道:“某如今抓住您挟持...能离开吗?”
秦风脸上笑意不减,微微一挑下巴道:“试试?”
本来麦铁杖是真准备试试的,可秦风这幅有恃无恐的样子让他心里根本没底。
今天是真邪门了,他自忖武艺高强,南陈这群将军之类的家伙根本不被他放在眼中,可不想秦风身边随便出来两人就把他揍得找不着北,明摆着打不过。
如果成功挟持了秦风还好说,如果挟持不成的话...
等了片刻,见麦铁杖没有动作,秦风不留痕迹地把手抽出来,拍拍麦铁杖的肩膀,笑道:“庆幸你没动吧,否则...”
这倒不是秦风吹牛,不谈杨义臣这个大隋中后期的名将,就说他在腰间别着的那个铁家伙,就绝对足够让这个时代武艺最高强的家伙倒毙当场。
远处的士卒们将银子捡了回来,见麦铁杖成了自己人,便顺手将他的兵器还了回去。
秦风一看那兵器就乐了,问道:“你名叫铁杖,是因为用的兵刃是铁杖?”
麦铁杖老实的点点头,道:“对!我自己改的,以前的名不怎么好听。”
“怎么个不好听法?”
一听这话,秦风来了兴趣,这家伙连铁杖都能接受,那原来的名得多难听?
麦铁杖尴尬一笑,低声道:“皮儿...”
“麦皮儿...哈哈哈!”
无良的大笑半晌,秦风这才止住笑声,正准备打趣一下这货,却不想前面飞奔回来两骑。
秦天满头大汗的翻身下马,拱手道:“少爷,前锋发现了敌军游骑!”
秦风闻言精神一振,也顾不上刚刚收服的麦铁杖,沉声喝道:“全军加速,从前锋的左翼包抄过去!”
军令一下,行军的节奏顿时被打破,各部都在旅帅们的呼喊下小跑起来,唯有秦朗依旧跟在秦风的身旁,小心警惕地观察着麦铁杖的动向。
“给中军传令!”
虽说宇文述这员老将应该不会犯这等错误,但秦风为了保险起见,依旧派出了传令兵,并将头盔带上自己头上。
在奔跑了一炷香的时间后,秦风已经听到了耳边传来的喊杀声,于是他拿起望远镜向前看去,只见几百名南陈骑兵正在前锋的左右游走。
“这是在试探!”
秦风冷笑一声,不屑道:“南陈还有多少骑兵,这次倾巢而出,只怕是想试探我军的士气和军心,传令,包抄过去!”
陈军很快就发现了从左翼包抄而来的秦风部,而秦风部人数不多,而且大多都是步卒,正是一个绝好的袭击对象。
“冲上去!”
一声大喝以后,几百骑瞬间合拢,然后朝着秦风部的方向冲了过来。
宇文述的祖先是给鲜卑人当奴隶的匈奴人,后来又逐渐转变为汉化的外族人。他本人更是揉杂了匈奴、鲜卑、汉人的三重血脉,长相上...比较复杂。
前额凸显宽大,抬头纹又厚又深,一副忧国忧民的面貌。颧骨高且内聚,一双泛着灰色的眼睛呈现出三角形,常年征战使得他身上聚集的杀气凝而不散。
大鼻子、大嘴、大耳垂,胡须、头发都微微有些自来卷,又黑又浓密,四十上下的年纪看起来倒还算是威武。
作为一个毫无背景可言,备受排挤的小透明,宇文述明显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馅饼砸中的,所以从心里来讲,他对秦风是感激的,可如今的情况却让他有些恼怒。
“胡闹,胡闹!”
宇文述很焦急,在他以往的战役经验中,骑兵只有骑兵才能对付,所以他刚才一直在等待着陈军靠近的机会。
可由于秦风部的出现,这个机会已经消失了。
其实这是小事,几百人的功劳不算小,但在灭国这种大战之中便显得很无关紧要,他宇文述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就气急败坏。他真正担忧的则是秦风的安危。
与杨广的接触之中,秦风并没有出面,但宇文述作为一个人精,明显能看出杨广对秦风的看重和亲近,他实在有些不敢想,如果秦风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的话,杨广会怎么样。
旁边的副将明显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但还是担忧道:“将军,若是任由陈军冲垮他们的话,咱们的面上也不好看,而且很有可能会影响军心啊!”
在所有人看来,面对敌军的冲击,秦风部能够坚持住就算不错,指望他们打胜仗根本别想。
毕竟这可不是夜袭,也没有给秦风捡漏的机会,几百名狂奔起来的骑兵有多么恐怖,他们比谁都清楚。
“追上去,立刻追上去!”
宇文述嘶声怒吼,在他看来,军心什么的是小事,毕竟再打一场胜仗自然能够回来,可秦风若是有个万一的话,那绝对没法挽回。
副将有些遗憾道:“怕是咱们赶到的时候,陈军已经透阵而出了。”
骑兵对付步卒,那就是一锤子买卖,成了势不可挡,不成就必须要退回来,遁走还是组织二次进攻得看具体的情况来制定计划。
宇文述并没有搭理副将的牢骚,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不断催促着麾下骑兵出击,同时祈祷着秦风千万不要有事,哪怕麾下将士拼光了都行。
而此时的秦风没有一点觉悟,面对着呼啸而来的敌骑,他已经开始意气风发地开始布置防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