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隋 ”
十几里的路程看起来不近,但也就是挥舞几下马鞭的事而已。
当秦风纵马冲进秦家庄的时候,就见主宅的外面围了一圈人,而秦家庄的庄户们都守在大门口,嘴里骂骂咧咧的,有不少人甚至撸起了袖子,一副打算动手的模样。
马蹄声惊动了这波人,只见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什么,所有人都整齐的大喊道:“拿下妖人秦风!”
“你们才是妖人,你们全家都是妖人!”
庄户们顿时不干了,指着他们的鼻子就骂了回去,几个凑在旁边看热闹的孩子更是把刚刚抓到,准备喂鱼的虫子给扔了过去,顿时引起一阵尖叫。
秦风冷笑一声,翻身下马,越过众人来到秦家庄的大门前。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开口辩解的时候,他却一脸肃然道:“这儿是秦家庄,没有我这个主人同意,敢问诸位这是准备打家劫舍?那对不住了,只怕你们拿不下我,还得去京兆尹衙门走上一趟!”
这番话有些出乎众人的意料,毕竟谁会觉得太学学生是来打劫的?不过马上就有人大喊道:“秦风,你这妖人莫要顾左右而言他,我来问你,你为何教授杂学?”
教授杂学,还为何?
秦风觉得这群人可能读书把脑子读傻了,他一脸不屑道:“我乐意,你管得着吗?还是大隋律有哪一条规定,不许教授杂学?”
罗录缩在人群之中,大声喊道:“枉你父还是北齐有名的大儒,你这厮竟然为杂学张目,端得是不为人子!”
拿你爹压你,看你还有什么办法?
罗录有些得意,他觉得自己在唇齿上已经占了便宜,再加上刚才就冲进去寻找晋王的巩治,这一下,只怕晋王定然藏不住了。
“对,你秦风的父亲凭借儒学得了老大的便宜,但你这当人子的却在挖着儒学的墙角,端得是不孝至极!”
一个满脸正气的儒衫少年大步出列,说着还回头朝众人拱了拱手,脸上说不出的得意。
秦朗带着家丁们从左右两边绕了过来,甩棍已经到了手中,只要秦风一声令下,他们保证第一时间能把这些学生打成残废。
秦风有些腻歪他们,不屑道:“我爹是我爹,我是我,你爹种地,你们为何不去?况且拿别人亡父说事,这就是太学学生的风度,这就是儒家学子的风采?”
罗录一听,也不思考,直接大喊道:“你愿干什么,那自然是你自己的事,但你竟然敢蛊惑晋王,不是妖人是什么?”
就这点水平也来丢人显眼?
秦风冷笑一声,大喝道:“蛊惑晋王,这个帽子不够大啊,尔等怎么不说我蛊惑陛下和皇后呢?”
“说什么杂学,搞得这么正气凛然,可尔等心里的龌龊自己不知道吗?”
啪!
被大黑一路追出来的巩治正好听到这句话,只感觉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了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祭酒,您的衣衫这是怎么了?”
眼尖的人已经发现了狼狈不堪的巩治,于是连忙围了上来,然后准备接着向秦风开炮。
大黑一路追了出来,黑压压的人群没让它觉得恐惧,反而有些兴奋地准备扑上去。
“大黑!”
秦风招呼了一声,大黑顿时朝着秦风的方向冲了过来,所过之处一片兵荒马乱。
“快,快闪开,这狗过来了!”
“狗日的,别挡着我!”
“它要咬我了,救命啊!”
秦风冷眼看着那群慌乱不堪的学生,一双眸子里满是对于脑残的鄙视,大黑一路跑过来,甚至连嘴都没张一下,就把你们吓成这样。老子若是真让大黑咬你们的话,是不是你们这百余人得被一条狗撵得四处乱窜?
巩治一张脸涨得通红,想他何时如此狼狈过?在太学之中,他永远都是风度翩翩,不疾不徐,可今天竟然被一条狗追得如此狼狈。
“秦子玉,你可是要自绝于我名教?!”
看到巩治发怒,罗录笑了,这年头你要是成为全儒家的公敌可不是什么小事,等着被骂死吧!
“你又是哪个?”
这老帮菜的口气不小,秦风提高了警惕,如果真来什么狗屁大儒的话,这事还挺麻烦。
罗录憋着笑,大喊道:“秦风,这位就是太学巩祭酒,连他老人家都亲自来了,难道你还想抵赖不成?”
祭酒,就是太学校长?
这个官职位不低,但没有实权,而且名望很高,一般非大儒不可担当。再加上从太学之中走出的学子陆续成为官员,这个祭酒的份量着实不轻。
但这样就想压住我秦大少爷?
“原来是巩祭酒,久仰久仰,不过这不告而入人家门,巩祭酒还真是有大儒风范啊!”
巩治老脸一红,之前他们赶到的时候,仆役说秦风不在,他们以为秦风是害怕了,不敢出来,这才闯了进去。虽说他压制住了一众学子,但哪怕只有他一个人,那也是不告而入,失礼至极。
“巩祭酒只是一时情急,难道一个大儒还会偷你家东西不成?”
听到人群中的大喊,秦风笑了,目光灼灼地看着巩治,问道:“巩祭酒,这话很有意思啊。是不是我以后有个情急的时候,也能闯入你们的府中,只要不偷东西就行?”
巩治心中长叹一声,无奈抱拳道:“此事是老夫的错,还请恕罪,然你教授杂学之事,却不可善罢甘休。”
这老头有点意思啊,当着这么多人,还是自己的学生,能够干脆认错,就凭这份气度当个大儒倒也不为过,唯一可惜的,是个老顽固。
“还是那句话,教授杂学怎么了?大隋律可有哪条规定不需教授杂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太学之中也有算学教授,就不允许我来教授不成?”
巩治没搭理秦风,只是气吁吁地问道:“秦风,我只问你,晋王殿下是不是在你这学习?”
秦风点了点头,同时对刚刚赶来的魏徵示意,让他回里面去。
秦风自己不通什么儒学经典,而这个年头想完全脱离儒学又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所以秦风已经拖杨广把魏徵送到太学中几个月的时间了。他不想因为自己这点破事影响魏征的前程,毕竟科举遥遥无期,魏徵当官的最好机会就是能够从太学中学有所成。
可魏徵可好像根本没看到秦风的眼神,径直走到了秦风的旁边。
众人的目光本来都被秦风所吸引,没人注意到魏徵,可这小豆丁走到秦风旁边的时候,大家想看不到他都难了。
“魏徵?你今天不是休沐吗,怎么也在这?”
“快过来,你站错地方了,你旁边那人就是妖人秦风!”
几个认识魏徵的太学学生连忙开口,想要把这个搞错位置的小同窗招到自己的身边。
魏徵小小的身躯屹然不动,坚定地站在秦风身边,向四周拱手道:“这里本就是恩师的地方!”
这句话,不亚于一个炸弹扔在了人群之中。
魏徵在太学里不冒头,一来是他的性格本就不喜张扬,二来则是他的年纪不大,平日里除了上课之外,从不与人交际。但太学的博士却对他的印象不错,都说这孩子年纪还小,可天分却极高,若是多学几年的话,前途不可限量。
这个评价可一点都不低,几乎是指着魏徵的鼻子说,你小子日后定然是能当官的。
要知道太学弟子足有数千人,每年还在增多,可大隋的官员就那么多,他们本来就是捡世家子弟的残羹剩饭,竞争无比激烈。但魏徵能得到如此高的评价,足见他的天分。
所以,在众人听到魏徵竟然说自己是秦风的学生之后,连巩治都懵逼了。
作孽哦!
晋王、魏徵,对还有那个辽东李氏子,定然都是被秦风这个妖人给蛊惑了,绝不能放任他再这么继续下去!
一股使命感涌上巩治的心头,他踏前一步,脸色铁青道:“老夫定然不会看到任何人跟你走上这条歪路,秦风,你就等着老夫的奏本吧!”
别看巩治是官,而且品级还不低,可惜的是没有实权,除了那群学生之外,任何人都指挥不动。
如果他要对付的是一个普通人,那京兆尹衙门说不定会主动效劳,和他打好关系。可惜的是,不谈秦风的五品世家,仅仅一个晋王的名头就可以让所有人退避三舍。
人家没犯法,你强行抓了,晋王那怎么交代?
杨广或许动不了罗录,但收拾他们这群连小吏都算不上的家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所以,虽然之前他们出发的时候把整个大兴城都闹得沸沸扬扬,但楞是没一个人来搭理他们。
秦风看着巩治,露出一抹微笑,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服软的时候,不亚于惊天霹雳的三个字从他口中蹦出。
“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