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斗大明朝 ”
丹羽长秀回过神:“对,虽然无力取下台州,但是我们已经牵制了戚家军的主力,黑田军应该已经取下了台州南部,离我们不远了!”
“正是!”家臣急道,“我们要赶紧撤退,在还未被戚家军包围之前!只要撤回岸边,一天的时间就可以转到台州南侧的海门卫,黑田大人的军队应该已经攻破了松门卫和海门卫,等着和丹羽大人南北夹击,取下台州了!”
丹羽长秀冷静下来,不错,戚家军如此猛烈的攻击,或许是孤注一掷,为了不让自己陷入被南北夹击的窘境,而努力击退其中一路。那么,越是这样的情况,越得坚持作战。
丹羽长秀咬牙,下达了命令:“传令给大岛光义、大岛光成、大岛光正三兄弟,放弃来此汇合,务必收拢美浓众兵力,向西进入台州腹地,在中渡地区重整军势,并且立刻进攻上峰岭,白水洋!告诉他们,美浓众的名望,我们在大明的一切胜负,就全托付给他们三兄弟了!”
“嗨!”
“现在,将所有抓来的明国的人质全都放了,还有金银珠宝,全都砸烂,铺在地上!”
“纳尼?”家臣瞪大了眼,这可是牺牲了这么多人,辛辛苦苦抢到的啊!就算是战败了,有这些财富,就可以抚恤阵亡家属,维持领内的安定。
丹羽长秀厉声道:“现在不是贪财的时候!放了那些明国的女人,她们就会在四处尖叫乱跑!戚家军为了保护她们,就不得不散开阵型!而财宝,我们舍不得,明军也一样!只要有一个人开始捡,所有的人都会开始捡,就没有人追击了!”
家臣恍然大悟,立刻飞奔而去。
丹羽长秀留下断后部队,率众从朱家大院后面狂奔逃走。朱家大院的前院内外已经一片枪声,朱钰所率领的白天兵已经攻到了院口。
朱家大院因为地处台州城外,对于防御倭寇做了十足的准备。此时所修筑的高墙、碉楼却全都成了丹羽军的防御壁垒。
朱钰眼瞅着丹羽军的本阵备由数名丹羽军武士所率领,高墙大门两侧、四角皆有碉楼,丹羽军居高临下对着墙外射击,甲士手中皆是最精良的国友大铁炮,不由得倍感棘手。
白天兵有一个很大的弱点就是装甲轻薄,除了大规模野战中惧怕骑铁追击之后,巷战也很害怕碉楼和重型甲士。
朱钰打了几个手势,这手势是戚继光在戚家军中普及的战术手势,小旗以上都要通晓。左右百户、小旗见了朱钰的手势,皆表示会意,分成数组,假意放弃大门,其中两队从两侧飞掠向两旁角楼。
丹羽军武士叫嚣着沿着墙根向两旁角楼增援,他们已经摸透了白天兵的行动特点,白天兵并不能一直飞,顶多只能是利用铁翼滑翔一断距离,像鼯鼠俯冲,又或者利用风炮在空中多做几个动作。只要用火力压制住十丈左右的距离,白天兵是没有办法直接越过的。而且只要击中一枪,或是砍上一刀,白天兵就会陷入劣势。
朱钰忽然起身,飞掠向门前广场。碉楼枪声大作,但是朱钰的动作实在太快,只是一闪便飞掠过门前。倭寇疯狂射击,不让朱钰靠近。谁都知道,只要被朱钰落进人群,那就是被一通乱砍的下场。
对面屋脊之上白天兵忽然一起起身动手,数柄抬枪一起将毒烟弹射入碉楼窗口。登时毒烟弥漫,碉楼里的倭寇皆猛咳逃窜。朱钰在一片枪林弹雨中电闪腾挪,此时忽然折返。门前倭寇大惊,雪片一样的刀光转瞬就到了眼前。朱钰一刀便将守门的武士劈死,身后已是一片铁翼遮天,数百名白天兵直扑向院墙内,对着铁炮队四下猛砍。
已经飞掠到朱家大院两边角楼的白天兵听到枪声忽然向后兜转,倭寇大叫着在角楼下傻傻站了一会儿才发觉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白天兵已经又回了正门,再跑回去也已经晚了。
等到赶回门前,白天兵已经进了大门,将大门一关,门前的碉楼、壁垒悉数攻陷,对着外面的丹羽军放枪,转眼间扭转了局面。
朱钰喘息着将前院所有的倭寇杀死,忽然从堂屋和两旁角门不断有妇孺成群冲出,哭叫声连成一片。
四周白天兵皆大喜,倭寇自知不敌,将抓来的人都放了!
朱钰紧急部署兵力,派遣两只小队前去营救被关押在各处的百姓,越过堂屋,忽然见到路上全是金灿灿、银灿灿的元包,成吊的铜钱丢得满地都是。两个手下拿着满手的金元宝,一脸开心过来对他说:“倭寇将抢来的金银都扔了!后面花园里、院子里到处都是金银财宝!墙外也是,倭寇一路跑,一路丢,捡也捡不完!”
朱钰大惊失色,立刻夺过两人手里的元宝,丢进池塘里,高声道:“快把财物都捡起来丢进池塘!”见两人一脸懵逼,朱钰叫道,“丹羽军是要用这满地的金银买命!后面大队立刻就会攻至,难免有人见到钱走不动路!”
四周白天兵顿时醒悟,全都将手里的金银丢进池塘。
朱钰对着四周乱跑的百姓大声叫道:“大家不要慌,全都帮着一起丢!戚家军纪律严明,私藏财物者斩立决!这些钱将来都要还给大家重建家园!”
门外倭寇一片惨叫声此起彼伏,陈大成和王如龙的队伍已经冲了过来,驱赶着败军堵在箱子里。朱家大院的大门被白天兵占领了,倭寇的败军逃不进门,只能回身和明军一战。整个花街都成了屠宰场,数万丹羽军被堵在街巷中,只能从两侧巷道逃生。因壁垒的阻隔、巷道的狭窄,再加上角楼的炮火和白天兵的阻碍,逃生者不足一半。
戚继光赶到的时候,朱钰已经将百姓全部救出,并且将院子里的金银全都捡干净丢进了池塘里。陈大成和王如龙已经率众追到前面去了,花街内外一片欢呼之声。
戚继光对朱钰赞道:“难怪你的刀快,反应就是快!”
朱钰道:“被抓百姓已经全部救出!可是让丹羽长秀逃走了!倭寇沿途丢弃财物,正好暴露了他们的踪迹。”
戚继光狞笑起来:“让他们逃吧,不管怎么逃,结果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