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执大明 ”
“那田产呢?!我们王家应该还有万亩良田才对啊!这些田每年也能产不少银子吧。”王枭突然灵光一闪,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楚瑗一脸疑惑:“小侯爷,你忘了吗?府上的田产在温州老家,每年产出大部分都供给宗社了。”
“那我现在就是一没田产,二没现银的穷光蛋了?!”王枭都气乐了,感情自己就只有这一座大宅子值钱。
楚瑗连忙走上前,将手放在王枭背后轻轻拍抚道:“小侯爷,不能这么说。老爷一生奉公行事,清廉守法,才能培养出小侯爷这样的青年俊才,过几日便是皇上春赏的时候了,到时候小侯爷恩俸一领,又是阔公子哥了。”
王枭听着楚瑗的轻声细语,心下平静了几分,他正想开口时,一股幽香却钻进了他的鼻子里,这股香味好像三四月的兰花,清冽不失回味,让他忍不住大赞:“真香!”
这话说得突兀,楚瑗愣了愣,回过神后,双颊立马飞上了两朵红云,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王枭老脸一红,他也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孟浪,但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摆脱现在的尴尬,干脆神色一肃,说起了正事:“咳咳,小瑗,你帮我将府内的采买管事和账房先生给叫来,侯爷我有事要问这两人!”
王学诗是个混吃等死的官二代,但王枭可不是。
天气算不错,温和的阳光均匀的洒在花岗岩铺就的演武场上,王家的祖上虽是文臣封侯,但历代靖远候皆在军府任职,都非常重视武训,天下承平时,军职乃是闲差,但边患内乱时,就得继祖辈遗志,为国杀敌。他父亲王瑾便是在庚戌之变中追讨俺答,身死战场。
可惜到了王学诗这一辈,这小子沉迷于诗词歌赋,虽说也不搞生活腐败,但对军政之事,却是一窍不通,府中历代所保持的武训,也已荒废的七七八八。
王枭随手从一旁的兵器架上抽出了一柄长刀,摆开架势,乱舞了一通后,整个人便杵着刀喘着粗气。
“这身体素质实在有点太差了。”王枭摇了摇头,对这副孱弱的身体十分不满,他可知道,大明边患不断,他身为五军都督府的都督同知,指不定哪天就被派上前线去剿贼戍边了,他爹王瑾精通骑射砍杀,都死在战场上了。
就他这副身板,估计都不用别人来杀,自个儿就能死在中军营帐里。
正在王枭感叹时,两个身着青色布衣的中年人快步走了过来,一人长得一张圆脸,笑眯眯的脸上透着精明,个子不高,颇为富态。另一人则生得牛高马大,方脸环眼,看起来煞有威势。
胖的那个是府内的账房先生唐斯,壮的那个则是府中的采买管事吴厚,两人脸上此刻挂着讨好的笑容,齐声道:“恭贺小侯爷出关。”
“不知小侯爷此次又写出了怎样的诗篇,闭关十数日的苦思,定然是精品,实在是期待万分。”唐斯笑道。
吴厚脸一板,沉声道:“小侯爷诗才无双,什么苦思?!只是在打磨句律,匠心以待!”
唐斯连忙点头,连声称是:“还是吴兄高见,小侯爷才气是天生的,若是打磨得当,定能成一代文坛之杰!”
吴厚接过话头,正色道:“那还用说,侯爷的诗文起唐宋之衰,阐圣贤之道,绝对是大明一绝,难怪外面有人说,侯爷诗高李杜,文赛韩苏···”
“打住!”
王枭眼看两人一唱一和,越说越没边,连忙喊了停,若是再说下去,估计就要拖本朝的高启杨慎出来挨打了。
没想到这吴厚长得一副憨实的模样,说起话来却是一套接着一套,王枭擦了擦虚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对他留上了意,果然是人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