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当家 ”
“骑的久了,因为双腿要紧紧的夹住马腹,大腿内侧磨得生疼,而且骑行时间太久的话,精神十分困乏,如果稍一走神,便有可能从马上坠下来。”蒲元思索道。
“此物,便能解决先生所说的两个问题。”曹铭拿过图纸继续说道:“如果骑马时不用双腿,而用双脚固定自身,便不会因此受伤,也不会感到疲乏,而双马镫的作用,便是在马上固定双脚。”曹铭点着图纸说道。
马镫的作用不仅是帮助人上马骑行,更主要的是在骑行时支撑骑马者的双脚,以便最大限度地发挥骑马的优势,同时又能有效地保护骑马人的安全。
曹铭连比带划,加上解说,蒲元领会了双马镫的作用,并且领悟到双马镫和高桥马鞍搭配在一起,两者产生的效果。
“公子真乃不世出的智者。”蒲元感慨道:“没想到,小小的直柄横穿金属环,作用如此之大。”
“先生可以想想,如果给骑兵配上双马镫,那战斗力会如何?如果将此物献给我大兄,结果会如何?”曹铭面带微笑道。
“所向披靡!封候拜将!”蒲元脱口而出道。
“那么,此物亦归属先生了。”曹铭淡淡说道。
“什么?”蒲元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公子,这个太贵重,我不能收。”雁翎刀的制作图,提高的是个人的战斗力,而双马镫则很有可能改变一个兵种,两者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蒲元先生,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为工匠这一行业正名吗?”曹铭想起工匠们在古代的社会地位,便感到痛心疾首,如果君主帝王能够抛下成见,重视工匠鼓励他们发明创造,想必华夏文明会更加璀璨绚烂。
“正名?”蒲元陷入沉思中,他这几十年走南闯北的,见过太多的冷眼和嘲讽,是啊,在这个时代,工匠是低下的行业,甚至还不如农人、商人,除了打仗时需要他们打造兵器盔甲,平日里根本没人在意他们的死活。
“如何正名?世俗成见根深蒂固!”蒲元似乎想起某次受到的屈辱,面带恨意道。
“世俗成见那怕再深,只要我们努力的去冲击,一代人不成,那便两代人,总有一天能够改变世俗成见。”曹铭发自内心的说道。
“可这双马镫、高桥马鞍的图纸实在是太贵重,我...”蒲元犹豫道。
“这双马镫、高桥马鞍的图纸,便是刺向世俗成见的尖刀,便是你在曹营立足的踏脚石。”曹铭将图纸拍在蒲元手中。
蒲元目光炯炯的看着曹铭,终于下定决心,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如若公子不弃,某愿为公子赴汤蹈火!”
蒲凯等四人在后面有模学样道:“愿为公子赴汤蹈火!”
曹铭上前将他们扶起来,言辞诚恳道:“愿我们能为工匠们,谋一条全新的出路!”
徐盛拍拍蒲元的肩膀道:“哈哈,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同甘共苦。”
“文向说的没错,以后我们同甘共苦。”曹铭慨然道。
“主公,吾等现在便回铺子中,将打铁的用具拉过来。”蒲元了却心中的一个结,见猎心喜,立马便想开工打造兵器。
“先生不必如此,在铁匠铺中打造便可。”曹铭笑道。
“主公如此信任,某无以回报,定不负主公所托,早日将这些物品打造出来。”蒲元没想到曹铭如此信任自己,心中油然而生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慨。
等蒲元等人离开曹府之后,徐盛问道:“泰安,你为什么如此信任蒲元他们。”
曹铭拿起一杯白开水,喝上一口道:“因为士为知己者死啊!”曹铭的前世,只有包括胖子在内的三五个好友,而与其他朋友之间的情谊淡如水,在红尘中生活,如果能够有一两名知己,那是多么幸运的事。
曹铭放下杯子,准备去找老爹曹嵩借点钱去,没办法他现在身无分文,想要购买铁矿石,只能先找老爹借用点钱。
“士为知己者死!”徐盛嘴中喃喃念道,看着曹铭离开的背影道:“泰安,我们算是知己吗?”
曹嵩的别院中,两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手中捧着茶盏,曹嵩品一口香茗道:“东旭,这茶喝起来如何?”
夏侯阳声音洪亮道:“巨高,你刚资助孟德一万金,何来的钱财购买如此名贵的茶叶。”
曹嵩捋一捋长髯道:“东旭,这茶叶是荀家的荀文若亲自送过来的。”
“荀文若亲跑一趟,巨高你这面子好大啊。”夏侯阳打趣道。
曹嵩大笑道:“非是我面子大,而是那荀文若是来找我家泰安的,反倒是我沾了光。”曹嵩言语中含着几分骄傲,那个老父亲不望子成龙。
“泰安?那小子现在可是了不得,如果不是他,咱们老哥俩此生就再也见不着了,祖宗保佑。”夏侯阳放下茶盏,仰头看向屋顶道。
“谁说不是呢,如果芸儿还在的话...”曹嵩老泪纵横,扶着案台,身体微微颤抖。
“巨高,往事休要再提,你要保重身体呀!”夏侯阳走过去,抓住曹嵩的手道。
“我知...我知...”两名花甲老人,相顾垂泪,大厅中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氛。
曹铭正向曹嵩的别院走去时,路上遇到了荀彧,这一位是曹铭心生向往的谦谦君子,曹铭收拾一下心情道:“文若先生,好巧!”
荀彧温和地说道:“文若正要前去拜访公子。”
“找我?”曹铭有些错愕道:“先生,找我有何事?”
“此处不是长谈的地方,公子可愿到我府上一叙。”荀彧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当然可以,能到文若府上一观,是我的荣幸。”曹铭心想:待会再去找老爹借钱,先去文若的府上,看一看君子的居所。
荀彧的居所离曹府不远,只相隔两条街,两人在这短暂的路途中,交谈寥寥几句,对彼此的性情有一个初步了解,荀文若浑然天成的君子之风,令曹铭心生佩服。
下了马车之后,步入荀府,走上没多远,便是一道长长的直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整如碧玉的青石地面,开有一条沟壑,不深不浅,有清泉涌动。两株桃树,烂漫的桃花开满枝头,花尽处捧出一处居所,里面陈列着雕花描线的床几椅案,老木打造的书架上,整整齐齐的码着书简古卷。
“因为马上便要离开昌邑,所以舍下颇为杂乱,还请泰安不要见怪。”文若将一卷散开的书简拿起来,放到书架上。
“无妨,我的住所想乱还乱不成呢。”
曹铭说的是真话,他屋中除了一张床、一张案台、两把圆凳,其他的便没了,书简古卷太贵,而且大多数都被世家大阀珍藏于内室,以曹铭现在的经济实力,根本买不起,他只有一卷曹操赠送的《孙子兵法》。
干练的仆人、丫鬟,双手捧着托盘,一只托盘上放着茶壶、茶杯,另一只托盘上则是放着精致的糕点,双手将茶奉上之后,其余仆人都退下了,只余下一名丫鬟侍立在旁边,以待给客人添水。曹铭捧起茶盏,小口啜饮,顿时满口生香。
荀彧轻笑道:“泰安,可品得此茶的滋味?”
“口味鲜爽甘醇、香气馥郁、清香扑鼻。”曹铭放下茶杯,杯中的茶水绿而清澈。
“没想到,泰安还懂得茶道。”荀彧挥挥手屏退那名丫鬟。
“略知一二。”曹铭开门见山说道:“文若有何事,还请直说。”
“嘿,没想到泰安如此洒脱,我一直想不明白,泰安是如何得知张闿有贼心,想要谋害你家?”荀彧将心中疑惑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