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1987 ”

　　王主任看了眼时间，距离下班还一个半小时，道：“行，你过来吧。”

　　“好，一会儿见。”梁欢立刻挂断了电话，拿上包下楼，直接打车去了央妈旧址。

　　下了车，跟前台联系了一下，直接放行。

　　央妈地老楼，跟新广播楼比起来，那根本不是一个时代的东西。

　　坐电梯上十三楼。在电梯里，梁欢感觉很奇妙，因为他碰见了许多小时候新闻联播时见到的主持人。

　　十三楼到了，梁欢走出来，迎面走过来三四个西装革履的人。为首的中年人戴着金丝眼镜，很有斯文败类的气质。

　　看见这个人，让梁欢想起了一个人，他就是燕舞集团的老总，陈韩桥！

　　这俩人的气质和举头投足间，简直不要太像。

　　那人看见了梁欢，点头一笑，一看就是很有修养的那种。

　　梁欢也点头一笑，侧身让开。

　　“谢谢。”中年人一点头，身边的工作人员立刻去按电梯。

　　梁欢没有在意，穿过几人之后抬头一看，对面就是央妈地台标以及央妈广告部的前台。跟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广告部跟央妈其他地方比起来，要新的多，好像是刚装修过的。

　　跟前台一说，前台再次通知王主任。

　　在一间间办公隔断的走廊尽头，一扇门打开了，一个留着分头，前额有些秃，戴着方框眼镜的中年男子向他挥挥手。

　　“那位就是我们的王主任。”前台小姐姐道。

　　“谢谢。”梁欢点头一笑，然后问了句：“麻烦一下，咱们广告部是不是刚成立？”

　　“是啊，七月份才刚刚从广告科独立出来。我们的宗旨是以客户为中心。”前台小姐姐甜笑道。

　　呵呵，果然。要是早来几个月，还找不着人呢。

　　梁欢快步向中年人迎过去，伸出双手道：“您一定是王主任了吧？”

　　“嗯，梁欢梁总？”王主任笑了下，有些惊奇的打量着梁欢。

　　太年轻了！

　　王主任暗道。

　　“是的，请多关照。”梁欢双手递上自己的名片。

　　王主任也交换了自己的名片，然后随意的一挥手，让梁欢进屋。

　　王主任的房间不大，这是受老楼的面积限制。将来，这可是央妈最能赚钱的部门。

　　“请坐。”

　　“谢谢。”

　　梁欢坐在了王主任的对面。

　　“按照流程呢，我必须看一下咱们公司的资料，营业证、以及国家认证的许可证之类的。有这些东西，咱们才能往下谈。”

　　“那是、那是。”梁欢从包里拿出公司的资料递了过去。

　　王主任拿着资料大体看了下，然后笑了，道：“梁总，你这是要为贵公司的生发液产品做广告了？”

　　“是的。”

　　王主任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额头的那几缕头发，一边翻着资料，一边像是随口问道：“这玩意儿管用嘛。”

　　“管用，我带了样品，只是来得匆忙，没有带过来。等晚上咱们一起吃个便饭，我送您几瓶，很有效的。”梁欢笑道。

　　“呵呵，行啊，我也算是检验广告产品的效用了。”王主任笑道。

　　皂荚生发液，申报的是化妆品的许可，这样比较好过审。

　　王主任看完之后，将资料放在一边，道：“贵公司的资料没有问题。我们可以为贵公司做广告。但是梁总，现在制作广告可没时间了，依我看，中秋晚会的广告，您可以放弃了，不必非要挤在这个时段…”

　　梁欢打断王主任道：“王主任，广告我已经从特区那边制作好了，明天那边就会有人坐飞机交过来审核。中秋晚会的广告，我势在必得！”

　　王主任听后点点头，道：“可以。但是梁总，我要提前告诉您，燕舞的广告费是一百八十万！如果您一定要跟燕舞抢中秋晚会的冠名，就必须要拿出一个比它更高的数字，我们才能撤销之前跟燕舞达成的意向合同，这是非常麻烦的。”

　　一百八十万！

　　在八十年代末，这可是一笔巨款。不过，对于梁欢来说，还不算什么，他的预期是五百万以内，干掉燕舞！

　　“没问题，燕舞出一百八十万冠名，那我们洁神就出二百万！王主任，相信二十万足够您更改计划了。”梁欢道。

　　王主任听后一笑，道：“是，这个价格的确可以让我们做出更改。但是，梁总，我们可需要验资的，不是你说说就行的。”

　　王主任的表面意思很明白，就是把二百万的钱打到广告部的账户上进行验资，确认有这么多钱之后，原定的燕舞冠名意向合同才能撤销。但他的暗语是什么呢？

　　是在委婉的告诉梁欢，你要是没钱呢，就尽快知难而退！少在我这里忽悠。

　　“可以，我带着银行卡，随时可以向咱们广告部的账户上进行汇款验资。”梁欢道。

　　王主任一挑眉，他没想到这年轻人来真的。点点头道：“行，既然梁总亲自来了，那咱们就先走验资这一步。”说完，他拿起内线电话，叫了一个工作人员过来，然后给了梁欢一份表格让他填写。

　　梁欢看了眼，大体是广告的一些官方文件，直接就签了。

　　“梁总，验资完成之后，我们会尽快审核您的广告，如果没有违规内容，会马上通过。”

　　梁欢点点头。

　　“但是！”王主任加重了语气，道：“这些通过之后，只表明您的广告可以在我们这里播放，不代表您就取得了中秋晚会的冠名权！”

　　梁欢听后眉头一皱。

　　“刚才燕舞集团北方区域的总经理付清华付总刚来过，你们应该碰过面。”王主任道。

　　付清华？

　　梁欢猛然间想起刚才在电梯口遇见的那个中年人。

　　“付清华付总来的意思很明确，谁也不能跟燕舞抢冠名权，除非他比燕舞有钱。呵呵…”

　　王主任一笑，道：“说到这里，梁总也应该明白了。您出二百万，我们会通知燕舞那边。我们是广告部，为客户谋求效益的同时，也争取利益最大化。”

　　“明白、明白。”梁欢就知道抢中秋晚会的冠名没那么简单。

　　“大后天晚上八点，就是中秋晚会直播。在七点五十九分，竞价不会停止。梁总，您明白我的意思吗？”王主任加重语气道。

　　虽然夸张了点，但冠名权真的是这样，最后的赢家往往就在播出的前十几分钟才敲定的。

　　央妈这边有很多预案的，你不行了，立马上别家的广告，很正常。

　　“我会抗到最后一刻，直到冠名权花落洁神！”梁欢道。

　　王主任不置可否的一笑，道：“行啊，年轻人有冲劲儿是好的。咱们国家的未来，也是属于年轻人的。但奉劝梁总一句，别为了一个广告，而周转不开，完全没那个必要。”

　　“我知道。”梁欢笑道。

　　“验资的事儿，等明天您把广告样片交过来，一起审核，没问题的话，会快速通过。如果洁神最终落选冠名权，钱的方面您不用担心，我们会原路退回去的。”王主任道。

　　这里是央妈啊，钱根本不用担心，该退给你的，一分不会少。

　　“行。”梁欢看了眼时间，道：“王主任，您也快下班了，咱们找地方吃个便饭吧？顺道一起聊聊。”

　　当下，央妈对于外出吃饭这类的还比较严格，王主任立刻摇头，道：“不必了，我们广告部成立的宗旨就是为客户服务，哪能再让你们请客呢，一切公事公办。”

　　王主任的态度比较强硬，梁欢也不好太过热情，又谈了些广告上的细节，他就告辞出来了。

　　下了央妈地大楼，梁欢并没感到沉重。相反，他感觉很轻松。对手就燕舞一个，没什么难度。二十年后，央妈广告的冠名权可都是要进行竞拍的，那才叫一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