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爻 ”
湛若岚呆呆地看着面的女孩,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孩会站在自己的面前,更不明白为什么器界里的箜徨伞灵,竟然是一个女孩的模样。
女孩金色的眸子轻轻一转,细嫩的小手一挥,一枚酒盅出现在她的手中,女孩将其放在湛若岚面前,她另一只手一唤,一个破败的酒壶就此显现,她将其微微一倾,一条青色的水线从壶嘴上涌出,酒盅里逐渐蓄满青色的液体。
待酒盅里青色的液体缓缓溢出,女孩才停止倾倒,她手向前一伸:“森罗里没有什么好招待你的,只有这魂酒还拿的出手。”
湛若岚看着酒盅里的青色液体,问道:“这难道就是魂荒四绝中的魂酒吗?”
女孩点点头:“这就是可以补充灵魂之力的稀世珍宝——魂酒。”
湛若岚眉头一皱,她没有想到这看似有些恐怖的酒水竟然就是魂荒四绝之一。
【魂荒四绝
阴界魂族的四件至宝。
一绝魂酒:可以补充饮用者的灵魂之力。
二绝魂车:可以不依靠魂族之力进行缩地成寸。
三绝魂笔:可以在生死簿一类的魂书上留下印记。
四绝魂铠:可以阻挡灵魂攻击的铠甲。】
女孩那金色的眸子转到湛若岚面前:“你不喝吗?”
湛若岚一听,只好以笑脸相陪:“喝喝喝!”
她说完便将手伸向那只破烂的酒盅,她将其揽入嘴边,看着那只咆哮的蛇头,眼睛一闭,猛然一仰头,将其全部干下去。
“嘶!铛!”
湛若岚喝完将酒盅砸在石块上,一股辣意直上脑颅,她轻喝一声,便捂着嗓子,不想说话。
女孩看着她这副模样,轻轻一笑:“没想到姐姐酒量这么差。现在运气感觉一下有什么区别吧。”
湛若岚缓了一会,她两腿一环,打坐起来。
一时间,她感受到体内似乎是多了些什么,原本纤细的灵魂仿佛有了一丝增长。
她睁开眼,看着面前的女孩,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真的这么厉害!我感觉自己的灵魂有一丝增长。”
女孩轻轻一笑:“其实如果让小箜徨吃饱,将多余的灵魂之力直接送给姐姐,姐姐的感觉会比这杯酒来的更加强悍。”
湛若岚头一转,轻声道:“吃饱?你还会饿的吗?”
女孩站起身子,靠近湛若岚,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姐姐你看,我的眼睛,金色的时候可是吃饱的样子哦,如果没有吃饱就是红色的,那时候小箜徨没准控制不住自己,会伤到姐姐的。”
湛若岚点点头,她看着女孩,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发:“小箜徨,你不是说要给我讲箜徨伞的故事吗?”
小箜徨向后退出一步,双手一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以汝之眼看待吾内心之境。”
在湛若岚眨眼的功夫,四周的梧桐树林逐渐枯萎、破败,四周的景物就此发生转变,一个古老的小镇缓缓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头一抬,看着泛红的落霞,几只飞鸟从屋檐上掠去,破烂的船帆在空中缓缓地飘荡,似乎随时都会破散一般。
湛若岚看着这副场景,喃喃道:“这里就是小箜徨的家乡吗?她不是一柄武器吗,怎么会有······”
湛若岚脑子里充满着疑问,头一低,一个小女孩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女孩卧在一个小小的藤椅上,一位妇女轻轻摇动着手柄,藤椅轻轻晃动着。
湛若岚仔细眺望着,看到女孩双手搭在自己的腰上,一副安祥的模样。
小镇外一行人扛着锄头缓缓归来,几个孩童手里拿着一瓢水,递给其中一位男子,男子摸摸孩子还没有长出的鬓角,将那瓢水一饮而尽。
小镇内,远离藤椅的地方摆着一个方桌,方桌之上摆放着下了一半的象棋,两位老者面对面,争斗不止,年轻人将方桌围成一圈,有的指指点点,有的便驻足于此,仔细地看着棋盘里的蹊跷。
小镇的侧边,流淌着一条碧绿的河水,河水旁坐着很多妇女,她们手里拿着一根木棒。
她们将衣物浸湿在河水中,用木棒轻轻地敲打,咋咋切切的声音似乎有那么一点音乐的质感。
这一切湛若岚都看在眼里,她看着这个宁静的小镇,不由心生疑虑:“这里如此宁静祥和,为什么会出现在小箜徨的记忆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泛红的霞光逐渐散去,换之而来的则是黑色的浓云。
太阳归于地底,月亮就此升起。
“三碗粥,一捧果,温饱三餐。
四块布,二斤麻,将就能穿。
五条绳,三股线,岁有余安。
六尺锄,四方田,陇中挥汗。
七成事,五寸心,胜败皆安。”
夜,轻轻的到来,一阵美丽的歌声就此响起,悠扬而美丽,听者仿佛可以领略到一年里自己耕作时那看似不多的收获都是值得的。
湛若岚被这歌喉吸引着,她想要知道如此美妙的歌声的主人是谁,她环顾四周,发现一位女孩站在戏台上,张着嘴,轻轻地唱着。
而这位女孩不是别人,就是那位傍晚躺在藤椅上的小箜徨。
湛若岚听着这个声音,联想到箜徨伞上的咒文,以及梧桐林里面的怪异酒杯,发现无论是咒文还是酒杯,上面刻着的都是岌黎与殁炷的古老文字。
但是,她听着这个歌声,又联想到傍晚的村民,思索起来:“这里不是平原,也没有黑石,这里的居民身上都没有动物的痕迹,相反,他们更加像我们天荒的人类!”
歌声依旧绕梁于此,湛若岚也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不同:“她唱的是云封的民歌,难道说······她是云封人?”
在湛若岚猜测的时候,突然一盏青色烛火出现在小箜徨面前,小箜徨将手向前一挥,将烛火打灭,愤愤道:“我是不会去岌黎的,殁炷也不是我的家,我要留在云封,这里才是我的家乡!”
此时,一位手持长明灯的男子缓缓从小镇外走来,待男子踱步到小箜徨面前时,男子将长明灯放在她的脚下,轻轻说道:“箜徨,你是愿意相信假象,还是愿意相信我这位掌灯使呢?”
小箜徨红色的眼眸轻轻一眨,低头默默注视着那破烂的长明灯。
长明灯中那一抹细小的火焰在风中来回摇曳,仿佛一位蹒跚而来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