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中罪 ”
“这算是个线索么？”回去的路上，张昊问陈放。
陈放不语，这可能不算是个线索，现在不喜欢保健品的老人没有几个。人越老，反而就越怕死，他早明白这个道理，但是现在凶手留下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这个不算线索的线索，他们也只能够打起一万分的精神去查。
“行了。”张昊接着说道，“那我现在就派人过去看看。”
陈放说不用，还是我自己去吧。
他来了警队这么久，除了坐在那里指手画脚，却是也不怎么出去干活，他也知道不是没人说闲话，都被张昊给挡了下去，但是他不喜欢自己变成别人的拖累，尤其是张昊的。
张昊知道陈放这点儿自尊心，也不说别的，只是点头告诉他小心。
第二天陈放没有去警局，给曾萱打了个电话，叫她过来，陪自己一起去那个保健品销售的地方去看看。
他在电话里还特意加重了语气，管那个地方叫做窝点，好像曾萱要是不去，自己就会死在那里一样。
曾萱没办法，风风火火的赶过来，含着一股怒气：“我说，你明知道让我奶奶一个人在家很危险，要打电话叫我过来？”
陈放淡然道：“你就是天天在家看着也避免不了危险，再说你这不是都来了么？”
这么说起来，倒还真有几分哲学的意味。
“那个小丫头呢？”她说的是杨桃，平时总是看见陈放跟她形影不离一样，但是今天却没有看见人影。
“工作日，她要上班。”
“所以你把我叫过来？你当我是什么？”曾萱听了有点生气。
“医生。毕竟保健品的事情我一点儿也不懂，杨桃也不懂，带着她也没用。”陈放立刻说道，这话倒不是刻意讨好什么的，是他自己的真实想法，却不想就是这么无意的一句话，竟然还真的让曾萱冷静下来了。
曾萱不满的系上安全带，看着陈放把她拉到了一个叫做康跃医疗中心的地方。
陈放跟曾萱下了车，远远就看见有一群老头老太太走进去。
门口的接待人员都穿着护士服，看起来还像模像样的，对待老人们也是亲切，一口一个爸爸妈妈的叫着，不知道的还以为真的是他们的亲爹跟亲妈呢。
陈放跟曾萱走过，服务人员却立马变了脸色。
“你们是……”
“给我父母过来选点东西。”陈放冷冰冰的说道。
“那这位是？”服务人员怀疑的看着曾萱。
“我女朋友，怎么，不可以么？”陈放说道，没看见他刚说完，曾萱的脸腾一下就红了，竟然没有反驳他。
服务人员看着这两个人长得还真的挺般配的，也就没有怀疑，就让他们进去了。
里面早已经坐满了人。陈放跟曾萱两个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曾萱开口感叹道：“这个出勤率，比期末考试的大学图书馆还高。”
陈放说道：“你不能小看现在人想要保健品的迫切心情。”
好在套路还是那个套路，他们都很熟悉，没过一会儿，就上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自称是XX大学的XX教授，从美国留学回来的，研究这个药品不为了别的，就是为了造福大众，今天在场的各位都是有福气的，买一送一，送完截止。
然后又开始将这个药的神奇之处，什么中风，偏瘫，脑梗，高血压，世界上所有攻克不了的疾病，这个药全都可以攻克。
曾萱一边看一边感叹：“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没想到还能在这看见医学史上的奇迹。真不知道那些人要是吃了不见效，他们怎么说。”
陈放不以为意：“那就是吃的不够多，这是个死结，没人能够从这个逻辑上攻破他们。再不然就退钱，反正他们也是用维生素兑点面粉，吃不死人的。”
曾萱点点头，之前这种新闻还真的没少见，但是亲眼看见还是有点感叹。
这些老人很多都是拿着自己的退休金跟儿女给的生活费过来的，而可能他们每个人都只有几千块，这些药动则就要他们的全部财产，可以说是害人不浅。
“不要挤不要挤。”那边那个教授还在给患者拿药，陈放他们等他都忙活完了，人也都散的差不多了，才走过去。
“这位教授，能问您一点儿事儿么？”陈放说道。
“两位是？”教授本来以为他们是来卖药的，但是看着陈放的脸色，还有曾萱来者不善的眼神，就知道这两位不是什么善茬，于是也不笑容满面了，直接问道。
“你别误会。”陈放说道：“我们不是来抓你的，你的事情是警察管，我们来找你是为了这件事。”
说着从兜里拿出了第一个死者李桂兰的照片：“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因为她是你的忠实粉丝，不仅如此，她还很有钱，想必你应该印象深刻。”
“谁啊。”那位教授明显显示出不耐烦的样子，“我跟你说别胡搅蛮缠啊。”
陈放看了一眼曾萱，曾萱立马会意，拿出地上摆放的一瓶药：“我也是个医生，看你这药的成分，中医加西医，一半抄云南白药一半抄头孢啊，你要真这么配还不吃死人？”
那教授一听脸色就变了，没想到真的碰见一个懂行的。
“还有你也不用想着用什么暴力的手段打发我们。”陈放说道，“不瞒你说，我就是警察，她是法医，我们都是市局刑侦支队的，目前在调查一起杀人案，现在还没打算要抓你，但是你要是不配合，我们现在就打电话把你抓起来。哦对了，你要是打我，那就是袭警。”
陈放一口气说完这么多，半真半假的，倒还真的把这个假教授给唬住了。
他看着陈放，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大哥大哥，有话好说，好说，我现在才想起来，这人吧，我认识，之前老在我这买药来着，前两天就突然不来了，我们这不也正是奇怪呢么？不过她的死跟我们可没有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