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隋 ”
平静的三四天过去,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贺若弼偃旗息鼓的时候,他突然派人去将伍建章请了来,说是有军情商议。
贺若弼坐在主位之上,看见伍建章进来也没有起身的意思,伍建章当然不可能坐他的下首,便直接坐在了他的对面。
贺若弼也无所谓,干咳一声后开口道:“前段时间斥候来报,南陈派出大量人马渡过大江,已至吴州境内,妄图探查我军主力的情况,为此,本将认为应该派人去试探,忠孝王以为如何?”
贺若弼官拜吴州总管,完全可以这么说,吴州就是贺若弼的老巢,别看如今他被暂时抽调统管寿春大营,但吴州的大小将领依旧以贺若弼马首是瞻。
所以对于贺若弼老巢的事,伍建章一点都不关心,面无表情道:“不过是南陈的小股试探罢了,不足为惧,等晋王殿下率大军赶到以后,敌军斥候自然退散。”
贺若弼坚持道:“我军虽夺回了荆襄五郡,然吴州乃大将门户,不可弃之!”
听到这话,伍建章没开口,反正是你贺若弼的老巢,你随便折腾呗,与我们何干?
看到伍建章没有继续出言反对,贺若弼脸上露出了意思笑容,拿出一份奏折道:“本将为此已经上书陛下,结果陛下也认为应当派出人马去打探一二。”
这厮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伍建章有点莫名其妙,吴州是贺若弼的地盘,自己又没可能插手进来,按理来说,这厮就是不通过他直接下命令都没有任何问题,可这厮非找自己商议是个什么意思?
贺若弼的脸上露出些许遗憾道:“可惜吴州的精锐斥候不是已经被派了出去,就是被抽调到了寿春大营,所以本将决定派晋王亲随军前往吴州,扫清南陈的斥候,摸清敌军的情况...”
听到这话,伍建章终于明白了贺若弼的计划。
老头长身而起,指着贺若弼喝道:“宋国公,这借刀杀人之计未免也太明显了,本王不同意!”
对于伍建章的反应,贺若弼并没有感到意外,他扬了扬手中的奏折,笑道:“这可是陛下的命令,忠孝王想要抗旨?”
伍建章被气得头顶生烟,他想喝骂,可贺若弼手中绝对是杨坚的批复没错,若是自己再反对...
沉思片刻之后,伍建章终于平静了下来,摇头道:“宋国公,做事留一线,本王听闻太子殿下对子玉也多有赏识,你如此做,就不怕太子殿下怪罪吗?”
贺若弼一脸茫然道:“忠孝王说的什么话,本将一心为公,怎会借刀杀人?”
“好自为之!”
留下四个字,伍建章大步离去,再没搭理贺若弼。
看着伍建章离去的背影,贺若弼阴沉一笑,随即就派人前去传令。
“什么?”
赵辟易直接愣住了,他咬牙切齿地问那传令之人道:“吴州兵精粮足,为何要我等前去哨探?”
前来传令的是贺若弼的亲卫,他一脸冰冷道:“不只是你们,宋国公生怕你们兵力微弱,还调了两千人马一起去。隔着大江,能够渗透过来的终究是少数敌人,难道你们这还不敢去?”
你敢,你他妈去行不行?
按理来说,这个亲兵的话没错,这次哨探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但作为一个宿将,赵辟易清楚有无数种办法能够操作,置他们于死地。
最简单的,命令吴州守军开个口子,把南陈将士放过来就是了,事后贺若弼也完全能够推说自己不知情,甚至这事还能间接证明他派人去哨探的正确性,否则哪座城池被突袭了怎么办?
或者再下军令命他们渡江就是,很难吗?
至于秦风部的死活...和他贺若弼有半文钱的关系吗?
秦风楞了片刻,不过随即就反应过来,这结果已经不可更改,就开口问道:“既然如此,想来大营已经把我军的粮草辎重安排好了吧?”
亲兵笑道:“此去一路都是我大隋的地方,你们持着军令即可调用粮草,无需担忧。”
在这种事情上,贺若弼可不会动一点手脚,否则被人查出来的话可不是闹着玩的。
“此事不公,某要面见晋王...”
“闭嘴!”
赵辟易不依不挠想要拖到杨广抵达之后再说,可秦风却喝住了他,对那亲兵问道:“不知我军出发可有时限?”
军令如山倒,抗命不从的结果就是主动将把柄交到了贺若弼的手中,贺若弼甚至无需再用这么麻烦的计谋,直接命人斩了他们就是,哪怕杨广赶到也没用。
亲兵端着脸道:“军情如火,但将军开恩,允许你等明日再开拔。”
等贺若弼的亲兵离开以后,秦风立刻召集了旅帅以上的将官,把贺若弼的军令传达了下去。
此行凶险,倒不是说南陈的大军有多么恐怖,而是要面对自己人的算计,可军令之下,谁都不能不去。
不过沉闷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一个倒霉蛋就进了秦风的大帐之中。
“秦先生,久违了。”
看着杨义臣那张黑脸,秦风突然乐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不过秦风也清楚,杨义臣很可能是被他所牵连的,毕竟他从赶到寿春以后,除了伍云召父子,熟悉的就只有这个家伙。
“且坐。”
秦风指了指空位,示意杨义臣先坐,不过心中对贺若弼的狠辣不由佩服无比。
要知道杨义臣可是杨坚的干孙子,你派这人去送死,真不怕杨坚砍了你的狗头吗?
不过秦风也清楚,这或许也是贺若弼的一种手段,表现自己大公无私,没有公报私仇的最好办法。
毕竟我贺若弼没有在你军中安插心腹,反而派了一个跟你熟识的人一起去,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至于杨坚可能的怒火,贺若弼更是不在意,将军难免阵上亡,打仗嘛,死几个人再正常不过了,谁都不想的啊。
“子玉,某跟你一起去!”
伍云召也来了,这货一身骚包的亮银甲,身后白袍随着他的动作微微荡起,看卖相倒是和赵云有几分相似。
秦风等众人全部坐下以后,开口道:“诸位,军令已下,大家都别想着能够躲过去,违抗军令是个什么罪名应该无需我来给你们解释。”
说到这,秦风的目光扫过众人,只见愤怒、不甘、担忧等情绪已经汇聚在众人的脸上。
“此事已成定局,无法改变,既然如此的话,我们只能尽量做好准备。”
“都哭丧着脸做什么,来之前一个个意气风发,好似陈叔宝都不在话下,如今不过是哨探一番而已,还是说你们已经怕了南陈的大军?”
所以人都知道秦风在偷换概念,毕竟大军作战和送死是两回事,谁都想立功封侯,又有谁会想送死呢?
不过这个时候说再多也没用,只能等时间消磨掉他们这种心态以后,士气才能恢复过来。
秦风摆摆手道:“都回去准备吧,记得开导下面的兄弟,然后...想骂就骂,无需忍着。”
众人缓缓退出大帐,外面依旧一片安静,秦风满意的点点头,对还在的伍云召和杨义臣道:“看见没,这就是学习的好处,要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一时冲动固然爽快,但...”
“贺若弼个狗娘养的龟儿子,这是打算让老子们去送死啊!”
“贺若弼,老子祝你生儿子没屁眼,头顶生疮,脚底流脓!”
“放屁,这龟孙子就该断子绝孙,他有个屁的儿子!”
“...”
听着外面传来的喝骂,伍云召和杨义臣两人缓缓把目光转到了秦风的脸上,腮帮子已经鼓了起来,看样子忍得很难受。
后边的话已经被秦风咽回了肚子里,他颇为无奈道:“想笑就笑吧,骂两句又没什么,难不成他贺若弼还会来听墙角?”
“哈哈哈!”
两人笑得很畅快,片刻之后才止住,杨义臣当先抱拳道:“秦先生,某先回去整军,先行一步。”
秦风点了点头,没有多话,毕竟接下来恐怕就要同生共死了,现在没必要多说什么。
等杨义臣离去以后,伍云召才开口道:“子玉,不过是些南陈的宵小罢了,又有何惧?某家随你一起去,定要杀他个人仰马翻!”
伍云召的武艺,秦风一点也不担心,这位可是正儿八经的隋唐第五条猛将,在前面那几位还没出现的时候,单打独斗不会有任何的敌手。
但这次的情况却不同,贺若弼摆明了要让他们去送死,除了放南陈的大军过江以外,说不定会让麾下的兵马亲自动手,伍云召勇则勇矣,难不成还能单挑千军万马?
秦风摇头道:“此次祸福难料,你又何必去趟这浑水?”
伍云召的态度很坚决,但秦风却说什么都不同意,正在两人争执的时候,伍建章的亲兵来了。
“秦先生,我家王爷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