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隋 ”
“殿下千岁!”
一阵高呼之后,大军丝毫不乱地朝着建康城继续进发。
这一次,秦风部得到了优待,被安排在了中军的左近。
刚刚率军抵达位置,秦风就见几十名骑兵正簇拥着一名大将朝着中军的方向飞奔而去。
这群人在看到秦风以后没有丁点的减速,为首的大将还专门把脑袋扭到了一旁,不过扫过自己的那双满是刻骨仇恨的双眸依旧让秦风认出了来人。
全副披挂的贺若弼看着英武不凡,妥妥的一员大将,可他此时心中却是一阵绞痛。
前几日他已经接到了从大兴原来的家信,可惜心中没有一点温馨,而是告诉他,黄君的姊姊黄氏已经被三尺白绫给打发了,让他在外征战放心,此后家中定然会在夫人的带领下蒸蒸日上,绝不会轻易招惹什么麻烦。
黄君的姊姊就是贺若弼最为宠爱的一个小妾,这个小妾平日里仗着贺若弼的宠爱,气焰嚣张不说,甚至还敢和贺若弼的正室卢氏分庭抗礼,搅得贺若家差点没分裂。
这一次也是这个小妾不知道从何处得知了消息,这才指使自己的兄弟前去秦家庄敛财。
贺若弼去信的意思无非是找一个替罪羊,把这次的事给圆过去,皇帝、皇后那里也有一个交代。
可万万没想到,这黄氏非但不知错,还气焰嚣张地要求把他兄弟给救出来,卢夫人逮住这个机会,哪里还肯放手,直接用三尺白绫就干掉了自己最大的对手。
“秦风...你这个奸猾的小贼!”
马背上的贺若弼咬牙切齿,恨不得能生生从秦风的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那次他和秦风动手,结果吃了大亏不说,还在军营中传遍了。
可得到消息的杨广却根本没当回事,更没有惩罚秦风的意思,甚至传到大兴城后皇帝也没有任何的表示。
这些倒还罢了,可刚才秦风部刚刚又立一功,杀敌两百余人,可谓是开了南征大战的第一枪,最重要的是,之前第一份功劳也是由秦风部夺得的。
这小兔崽的运气怎么就这般好呢?
带着这份郁闷,贺若弼返回了中军,但却没有去找杨广。
杨广和秦风好得就差没穿一条裤子了,找他干嘛,找不自在?
...
建康,又叫建业、石头城、秣陵等等,而它在后世还有一个十分有名的称呼,南京!
当大军抵达这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昏暗了下来,秦风静静地注视着这座他去年曾经来过一次的城池,感慨万千。
当然,不是感慨南陈即将的灭亡,而是感慨后世的神州陆沉,一次骇人听闻的大屠杀。
这座古老的城池会想到在很多年以后,它要经历那么一次惨绝人寰的悲剧吗?
如今那群小矮子或许还是一群野人,但以后...
不可以!
或许还很遥远,但秦风不愿意悲剧再次上演,要让汉唐...汉隋遗风继续下去,要让汉人始终昂首,无人敢欺!
秦朗以为秦风在担心即将到来的战事,便安慰他道:“少爷放心,听说荆襄那边激战正酣,某敢打赌,陈人今夜必然不敢来偷营!”
刘老实不懂什么战事,他只是用脚踩着地面,想要估算一下地面的软硬程度,好为以后投石车的安放寻找一个好地方。
秦风看着那些正营搭营扎寨的将士们,缓缓开口道:“陈军有不怕死的,但黑夜中他们同样没有把握,而我大隋却亏得起,所以今晚让将士们睡个好觉。”
“都散开!”
秦风话音刚落,就见数十名士卒正推着一个硕大无比的投石车缓缓前来。
这种投石车比刘老实他们打造出来的大了不只一个级别,看起来压迫力十足,就算是建康坚固无比的城墙也无法承受数十架这种等级的投石车猛攻。
忠孝王伍建章亲自率领亲卫布置着防线,看到秦风以后就顺势招了招手。
秦风走过去笑道:“老王爷这是准备给陈军一个下马威?”
“未雨绸缪罢了。”伍云召抢先答道:“听说韩总管连战连捷,已经早我们一步打到了建康城附近,陈军此时敢不敢出城都是个问题,真是无趣。”
“骄兵必败,难道你连这都不懂?”
伍建章喝了自家儿子一句,然后对秦风开口道:“陈军也不全然都是无胆鼠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我军被偷营的话,敌军士气必然高昂,再行攻城却是难上加难。”
秦风点了点头道:“已经和韩总管取得了联系?”
“没有。”伍建章颇为担忧道:“韩总管的大军如今还没赶到建康城下,但一月之前他就亲自率领一支精锐,说是要突袭建康,也不知如今如何了。”
看了看昏沉的夜幕,伍建章淡淡道:“大战一起,生死由天,你要小心了。”
秦风扫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巡营的贺若弼,点头道:“我会的,倒是伍兄,他的性格冲动,怕是...”
话没说完,但伍建章显然知道秦风想说什么。
他这个儿子武艺是没的说,但有时候却太过痴迷于个人的勇武,若是不看着的话,只怕会第一个爬上城墙大杀四方。
伍建章同样看到了贺若弼,但却不屑地撇了撇嘴,这厮身为一个大将,本来应该是辅佐杨广统兵的最佳人选,可如今却只能沦落到巡营的地步,着实解恨。
“要不让那小子明天跟着你?”
秦风认真地思考片刻后点头道:“可以,我部以弩兵为主,让伍兄跟在我身边,想来也没有什么亲自上阵的机会。”
两人达成结盟仪式之后各自分开,贺若弼见两人已经分开,便缓缓渡步到伍建章的身边,低声道:“老王爷这是准备彻底投靠晋王殿下了吗,小心晚节不保啊!”
伍建章冷笑一声,不屑道:“老夫不站队,你宋国公若是胡言乱语,咱们等回到大兴城以后陛下面前说话便是!”
贺若弼没想到伍建章竟然会如此不留情面,楞了一下后摆手道:“罢了,老王爷攀上了高枝,本将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劝老王爷一句,站错队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南阳伍家未必承受得起。”
伍建章一把按住准备拔刀的儿子,笑道:“宋国公还是先操心一下自己的处境吧,不知太子殿下若是得知宋国公改换门庭,投靠滕王的话,会是什么表情?”
“不过听闻滕王礼贤下士,想来宋国公一门飞黄腾达的日子不远了,哈哈哈!”
听到这话,贺若弼的表情立马变得无比冰冷。
不得不说,伍建章说的很对,如今贺若弼担心的绝对不是什么秦风和杨广的报复,而是杨勇的猜忌。
秦风再厉害,无非是逮到机会以后骂了两句而已,杨广大权在握,但却还没处置他的权利,更别说还有高颎在侧,但杨勇...
太子,也就是未来的皇帝,如果起了猜忌之心的话,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老实说,贺若家不算什么大家族,作为汉化鲜卑人,起家的时间满打满算不过三代而已,跟伍家这种千年世家根本没有可比性。如果杨勇真的起了猜忌之心,等他上位以后,拿下他们全家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绝对不会有什么大的波澜。
想到这,贺若弼就恨不得将苗松碎尸万段,老子好好一个太子党,就算对付不了秦风和杨广,那杨勇看在他受了委屈的份上,也定然会有一定的补偿。
可如今弄得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跟个没有半分希望登上皇位的滕王扯上关系,还不是鹰扬卫那群狗东西害得!
伍云召将抽出一半的长刀收了回去,怒喝道:“贺若弼,你若是再敢图谋不轨,甚至将你的脏手伸到秦家庄,小心某的长矛不认人!”
贺若弼心中本来就十分烦闷,如今听到这话,更是怒火大盛,可对于伍云召这员武艺卓绝的小将,他还是颇为忌惮的。但在面对小辈的时候又不愿露怯,便冷冰冰道:“黄口小儿也敢大言不惭,且等你能从陈军的刀下活下来再放大话不迟!”
眼神扫过秦风的背影,贺若弼双眼中的怨毒愈发浓重,但却不愿上去自取其辱,只是径直带人扬长而去。
“贺若老狗,必然不得好死!”
伍云召骂人的词汇很贫乏,根本连给秦风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父子两人回想着当天秦风指着贺若弼破口大骂的场景,顿时对读书人的警惕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打赢了不光彩,骂又骂不过,以后还是离这群读书人远一点才好。
可他们哪里知道,秦风这货当天还顾忌着身份,没把后世在网络上当喷子的那一套给拿出来,否则的话,不把贺若弼骂的吐血三升,这事根本不算完。
“跟着子玉好好学着点,莫要只当一个莽夫。”
重重一拍自家儿子的肩膀,伍建章转头而去,只留下一脸问号的伍云召。
“这是要我跟子玉学骂人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