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楚 ”
楚天河忙去安慰:“师母,都怪学生。学生也是思念老师,惹着师母伤心,学生不孝。”
妇人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不,不怪你。师母…师母也是…”说着她又哭开了。
楚天河忙给小蝉一个眼色。
小蝉乖巧的握着妇人的手不断的安慰着。
妇人哭了一会有些累了,她接过小蝉递过的手帕,细致的擦干眼泪。
虽然她依然有些抽泣,不过还是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
妇人勉强的笑了下。
她许久没有当着外人的面哭了,尤其这人还自称是陈思道的学生。
当然这并不怪她,虽说她作为陈思道的夫人,经历的场面,见过的人并不少,可情到深处,怎么自己呢。
在楚天河看来,妇人保养的并不好,这个家里似乎就她一个人,堂堂知府同知夫人怎么连个佣人都没有,能做到如此的程度,陈思道也算大楚的一股清流。
而就是这样的清流,竟然被人暗杀,是可忍孰不可忍。
楚天河想到了路遥,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完全可以将路遥送交官府,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做。
是自己太过愚蠢还是精头上脑,楚天河摇了摇脑袋,此时再说这些没有意义,不如将事情调查清楚来的更好。
“师母人死为大,节哀顺变。”
妇人摆手,表示没事。
人人都会说这样的话,可谁又能真正体会当事人的心情。
妇人还是恢复见过世面的样子。
她不卑不吭的说道:“天河,你能来看思道,已经难能可贵了,人走茶凉,人走茶凉啊!”
楚天河感受着妇人的哀叹,看样子陈思道平日里救济的不少学生并没有来。以至于让妇人有如此的感慨。
“师母,学生自从知道恩师遇刺身亡,愤怒不已,恩师的名声在杭州府也是想当当。如此为民的好官竟然被刺杀,是可忍孰不可忍。学生下定决心,虽然老师没有收我,但学生定要为恩师报仇。”
妇人摆手:“算了,算了,人都死了,报仇有什么用。”
“那的不能留这么死了啊!”楚天河说道。
妇人喝了口茶:“天河,你的心意师母领了,其实师母心里也是恨,如今思道死了,衙门不闻不问。师母就知道了,这事只能到此。”
看来妇人是个明白人,她知道自己无能为力,纵使自己去闹去吵,也是无济于事。
“师母,既然学生说了,就一定要做,师母就不用管了。”
妇人犹豫一下,还是放下了手,楚天河的话让她原本失望的心再次激荡。
人总是如此,心灰意冷之时放弃成为必然,当天空出现曙光,就像是要溺死的人,抓住一颗稻草都会拼命的爬。
楚天河的话让她从新有了希望。
“天河,你有心了。”
“师母,不知道我能不能去老师死的地方看看。”
妇人看了看正房,她犹豫了几分。
楚天河看的出来。
“师母不知道可否有什么难处。”
妇人摇头:“唉,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原来陈思道有一儿子陈友强,已到了成亲的年纪,陈思道活着的时候便找了媒婆给说了门亲事。
哪成想,定下今年冬季举行婚礼,因为陈思道意外,女方悔婚了。
陈友强已经对女方产生浓烈的感情,对方悔婚,让他难以忍受,身体好像断了线的风筝,一下子垮了,从那天开始陈友强便卧床不起。
请了不少的郎中,药也吃了不少,就是不见好。
本来陈思道留了一些钱,如此一来,花费颇具,让本来不多的家庭彻底如霜。
楚天河知道,此乃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师母不必烦扰,此事学生定帮哥哥解决。”
妇人站起来,深深地鞠了一躬。楚天河忙侧身。
陈思道死了,孩子怕是她最后的倚仗。
“陈梁氏再此谢过。”
小蝉将陈梁氏扶起。
到现在楚天河才知道,妇人姓梁。
“师母不必如此,都是学生应该做的。”
陈梁氏这才露出久违的笑容。
“师母,不如让我去瞧瞧哥哥。”
“行,来,进屋,进屋。”
陈友强双眼无神,直勾勾的盯着房梁,那绝望的眼神让人看着揪心。
他面色苍白,毫无血气,披散的头发凌乱不堪,隐约间能看到不少的白发。
陈梁氏走到进前,慈爱的抚摸陈友强的头发。
“唉,友强以前不这样,你看这才几天,白头发又多了。”
“师母,受苦了。”
陈梁氏摆手。
自己的儿子,再苦也得撑着。她若在倒下,这个家也就完了。
屋里空气有些混浊,夹杂着各种难闻的气味,楚天河强忍着,还是干咳了两声。
陈梁氏并不糊涂,她起身说道:“天河,咱们出去吧!”
出了门楚天河精神一阵,还是外面的空气清新。
“师母,不知道女方是?”
陈梁氏整理下思路,她说道。
苏家是做布匹生意,在杭州府也有三家门店,说家财万贯那是吹牛,说是小康之家绰绰有余。
苏家也想做大,但是蛋糕就那么大,整个杭州府都是布匹的生意吴家,于家把控着,他家也就是喝口汤而已。
人吴家于家都有大的靠山,苏家也想挤进门,可惜没有门路。
这不目标就盯上陈思道了。虽说陈思道的脾气秉性苏家清楚,那并不妨碍,他们也不用陈思道出面,也不用他给行什么便利,他们要的就是陈思道的名,对外说起陈思道的亲家别人自然要给些面子的。
就这样苏家上赶的做局,陈梁氏也就入了套。
陈思道对苏家没有瞧见,他不会因为对方是商人就看不起,反而觉得门当户对,于是亲事便定了下来。
儿女经过接触,也是能聊的来,这不正是两家人乐意看到的么。
谁成想,苏家因为陈思道死了,突然悔婚。
陈梁氏也没有办法。
她能理解苏家,任谁嗯会如此。
可自己儿子这样,她心里难过。
楚天河思考了一会,苏家无非就想行个方便,只要这个方便有了,想来是不是陈思道都没有关系。
“师母,放心吧,这个事情交给我了。定给您办妥!”
楚天河抬头看看太阳,时候不早了,于是他站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让小蝉留些银两。
陈梁氏不肯收,楚天河硬塞了过去。
出了门,楚天河呼了口气。
陈思道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这样的人不该死,这样的人必须给个结果。
所谓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走,去苏家布行。”